接過護士遞來的衣服，蕭默焱依然很猶豫。
為顧媛換褲子的護士是個急脾氣，手上動作有些重，幫她套褲腳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受傷的位置，睡夢中的顧媛，一下子痛醒了，噝叫著，“疼……疼……”
身體呈條件反射的半臥著，手肘支著床，整個上半身都貼到了蕭默焱的大腿外側，顧媛渾然未覺，眼淚汪汪的盯著將她腿抬高的護士叫嚷著，“你幹什麼呢？”
護士嚇了一跳，扶著她受傷那隻腳的手差點沒鬆開，有些後怕的說道：“一會兒要給你打石膏，現在需要把褲子換下來。”
“換褲子？”
顧媛後知後覺的看向自己的大腿，滑雪褲早已解體，兩條光溜溜的大腿有一隻被護士擎著腳，正往上套褲子。
對方是女的，她到不覺得難為情，隻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蕭默焱還在，顧媛抑製不住的紅了臉。
蕭默焱何嚐不尷尬，將手上的衣服遞給另一名護士，他抬步欲走。
顧媛手臂還圈著他的大腿，他一動作，自然有感覺，顧不得尷尬，快速揚起小臉，盯著他問：“你不是說要陪著我嗎？”
聲音裏明顯的緊張讓蕭默焱又停止了離開的動作，想低頭，卻又顧忌她此刻的衣著不整，將目光看向病房一處，低聲說道：“你先換衣服，我去抽根煙。”
一根煙抽完，顧媛的衣服也該換完了，彼此都避免了尷尬。
這樣的舉動，很君子。
顧媛卻很不安，抓著他西褲的布料，緊張問，“那你抽完煙還回來嗎？”
蕭默焱低低的應了一聲，抬手摸了摸顧媛的頭，像是哄孩子一般，安撫道：“聽話，一會兒還要去打石膏。”
意思是陪她一起。
顧媛放心了，鬆開了拽著他西褲的手，快速說道：“那你快點抽完，快點回來。”
如此依賴，甚至時刻都不願意分開的口吻，讓背對著她的蕭默焱差一點就留了下來。
醫院有專屬的吸煙區，蕭默焱按著走廊的指示標，一步步的走向吸煙區。
那裏早已有人，蕭默焱沒有抬頭去看，隻摸出自己的煙盒，從中拿了根香煙遞到嘴邊，點燃。
青色的煙霧很快模糊了視線，他始終低著頭，抽的有些急。
一根煙燃盡，將煙頭掐滅扔到垃圾桶，他頭也沒回的走出吸煙區，大步向病房走去。
在他身後，一道目光詫異的盯著他的背影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一處病房門口，那道目光才緩緩收回。
病房裏，顧媛已經換好了衣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門口，看到蕭默焱身影進來，瞳仁瞬間就亮了起來，高興道：“你終於回來了。”
那種祈盼的語氣，聽得蕭默焱心口一軟，臉上線條不自覺柔和下來，聲音低沉，“我抱你過去。”
“好。”顧媛伸出雙臂，毫不矯情的等著蕭默焱近前。
兩名護士一個開門，一個引路，一行人快速的朝著處置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