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七月,大霧的夜。
機場通往市內的快速路應急車道上,一輛正在行駛的黑色輝騰突然踩了緊急刹車。
“吱……茲……”
“顧媛。”
邱楓伸手去拉已不及,忙開了主駕車門,朝後追去,眼見顧媛正費力的將三十公斤左右的行李箱從後備箱裏往出拽,一手按住,情急道:“顧媛,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
顧媛的語氣嘲諷,手上的動作不停。
邱楓見識過她的固執,不敢強按,便鬆了手,“我不是有意瞞你,國內的形勢並不如我想像的那麼好,當時,是她求了她爸三天,才給了我機會,讓我有了現在的身份,地位。”
一聽他提身份、地位,將行李箱放在地上的顧媛隻覺得刺耳的緊,偏首時,目眥欲裂,“那我是不是要還欠你一聲恭喜,邱大總裁,等到你們二人終成眷屬時,我是不是還要隨個份子,表達這幾年你把青春時光貢獻給了我沒有虛耗。”
“顧媛。”
邱楓心口一刺,看著她的眸中有痛。
可這樣的痛,落在顧媛眼裏,更像是嘲弄。
嘲弄她這幾年的全心全意。
顧媛不願與他對視,扭開頭,推著行李箱就走,“既然你已另有所求,從此以後,我們便一刀兩斷吧。”
幹脆的身影看得邱楓難過不已,腳步自有主張的追上去,欲攔,“就算一刀兩斷,至少,讓我把你帶到市內。”
安全些的地方。
這裏是快速路,輕易不會有過路車輛停留,又是大霧的夜,顧媛一個人這樣走,實在太危險了。
隻可惜,顧媛既然能以跳車威脅他停車,又怎麼會再回到車上,抬手揮開攔在身前的手臂,她不無嘲諷的說道:“邱楓,我沒興趣做你的“床前明月光”,也不會想當你胸口的那顆“朱砂痣”,既然你選擇了結束,以後,便各自安好吧。”
學不來歇斯底裏,那便,這樣結束吧。
再不多看一眼,顧媛推著行李箱,繼續前行。
看著她挺直的背影,邱楓眼裏有情緒隱忍著,嘴唇蠕動片刻,似要說什麼,卻始終沒說出來。
站在原地,他煩躁的拿出煙盒,快速的抽出一根,點燃,將自己埋進青色煙霧裏。
大霧天讓一切很快變得朦朧,顧媛並不傻,知道這種情況繼續走下去,無疑是將自己置於危險中。
所以,還來不及悼念自己青春時期逝去的愛情,就在走出三、五百米後,便試圖攔車,幾次,未果。
“二十一世紀的雷鋒叔叔果然和超級細菌一樣稀有。”
有些頹喪,顧媛嘟囔著看著又一輛車從她眼前馳過。
怎麼辦?
難道要打電話求救嗎?
根本沒人知道她今天回國。
要不,再碰碰運氣?
顧媛較起真來,果斷放棄了打電話求援的想法,推著行李箱,緊貼著應急車道的右側,繼續往前走了起來。
好像又走了三百米的樣子,她模糊的看到在她前方三、五百米的位置,有輛車的後尾燈不停的閃爍著。
她下意識的加快腳步,這會兒也顧不上對方的車子怎麼會無端停在那兒,反正腦子裏的想法,就隻有一個,先混上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