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容連忙點頭,“我知道的,母親說過,宮裏人心險惡,小心些是對的。”
賢妃神色微微有些複雜,這話母親從未對她說過,母親從來隻是跟她說要為家族爭光,要用盡一切手段籠絡住皇帝的心,至於她是否安全,是否有危險從未說過。
有些事情隻是她從來不去往那個方麵想,隻要一想其實很多事情都有跡可循。
從小到大,母親看著她的神色從來都是疏離的,不管她怎麼努力做事,母親從來鮮少對她笑一笑。倒是謝婉容,母親對她總是格外的溺愛,以前她不懂,她以為自己是長女,母親疼愛妹妹一些也沒錯,所以她便更加努力的去做一個母親喜歡的樣子。
後來她發現了,隻要皇上越是寵她,母親對她就越是和顏悅色,所以她不斷的想盡辦法去獲得皇帝寵愛。
如今想來,或許一開始她就是一顆棋子,一顆為謝婉容長大前準備的棋子,等到謝婉容長大了,她就沒有用了,也該被舍棄了。
“你今年多大了?”賢妃笑了笑問道。
謝婉容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姐姐怎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我今年十四了呀。”
“姐姐最近總是記不住事情,大約是老了。”賢妃溫和的笑著,“轉眼間你都是大姑娘了。”
謝婉容笑起來,“明年我就及笄了。”
賢妃問道,“及笄之後就是大姑娘了,蓉兒心中有沒有心上人,跟姐姐說說。”
謝婉容俏臉忍不住一紅,隨即又一臉的厭惡之色,“有也沒用,我都跟安北侯的兒子定親了,等我及笄禮過後,就得加到安北去了,”
“這不還有這麼多長的時間嗎。”賢妃說道,“有姐姐在你怕什麼?”
謝婉容這才重新笑起來,她蹲在地上,將腦袋靠在賢妃腿上,撒嬌道,“還是姐姐你對我最好。”
賢妃長長的指甲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目光中深深不見底。
......
蘇婷在賢妃那裏碰了壁,一個人在宮裏亂轉,因為不認識路,竟晃到了皇帝寢宮的門外,被侍衛當成刺客直接抓了。
“我不是刺客,不是刺客,我是奉皇後命進宮的花使的妹妹。”蘇婷大叫著。
蘇錦正在學規矩,外麵便來了人,說是皇帝讓她去一趟。
當時嚇得蘇錦兩腿一軟,頭頂上頂著的杯子一晃,一杯水直接澆了她一腦袋。
“噗!”張全福忍不住笑出來。
他那天幫她跑腿的那個張全福,因為撞上了皇帝,倒是意外交了好運,被皇帝留在了身邊,現在跟著大太監身邊當個三等太監。
即便是如此,那也等於是飛黃騰達了。
這些機緣說到底還是因為蘇錦帶來的,所以張全福對蘇錦印象還不錯,聽說來傳話,當即自告奮勇來了。
“張公公,皇上為什麼事找我?”蘇錦這一路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兩條腿忍不住打顫。
這不怪她緊張,她上輩子活了一輩子,也就在遠處老遠的看一眼皇帝,哪有機會被皇帝召見,而且這位皇帝還是個習慣於扮豬吃虎的角色,她更是有些想敬而遠之。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皇上沒說,隻讓奴才帶您過去。”張全福說道,見她一臉的心驚膽戰倒是好心提了一句,“奴才瞧著皇上臉色尚好。”
有這一句話,蘇錦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
皇帝臉色還不錯的意思就是應該不是壞事,這樣想著她沉重的步伐一下子輕快了,磨磨蹭蹭的步子也仿佛帶了風。
張全福看著突然就仿佛變了個人一般的蘇錦,忍不住想笑,蘇姑娘真是有趣的一個人。
皇帝此刻坐在院子裏的涼亭裏,他的麵前擺了一副棋盤,看起來很有興致的模樣。
蘇錦連忙跪下去行禮。
“起來吧。”皇帝的聲音聽著很平常,張全福應該沒說錯,想來不是壞事。
“不知皇上召見蘇錦有什麼吩咐?”蘇錦恭恭敬敬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