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2 / 2)

何嚐不是她此時心中的最佳寫照,就算容貌絕倫又怎麼樣,要知道這王宮裏,從來就是個不缺各色傾城豔麗女子的地方。

何況是與她這個身份尷尬,主動挑起戰事卻又不幸戰敗的敵國公主。說到底,她不過是父王用來換取喘息之氣的棋子擺了。而對於精明如他之人,又何嚐看不透!這自然也就注定了她,永遠都不會被這北越國主真心相待,想來應是要時刻防著才對。

婚禮一節上,雖說她沒有皇後的尊貴身份,但北越還是顧及到了它南燕國的身份,給足了它南燕國麵子。婚禮的一切儀製,都按迎娶皇後的禮儀派使節行了那奉迎之禮。

使節入南燕皇宮時,還帶來了成擔的黃金、白銀、綢緞、金銀茶具、寶石飾品等彩禮。

在對這門由南燕國主動提出的聯姻上,表示重視和對南燕國主尊重的同時,也無不彰顯著他北越國的富庶和強大。

南燕公主大婚,更何況是國主最喜愛的公主,這南燕國主自是不會寒酸,大量的馬匹、甲胄、絲帛等貢品自也隨著她的大紅花轎一路浩浩蕩蕩的曆經官道向著北越國進發——

吉時一到,身穿紅緞繡花褂子的校尉持著旌旗扇、平金繡鳳、宮燈,在前方引路,龍鳳的十六人抬轎為喜轎,禦前侍衛扶著鳳輿轎扛扈衛左右,親王王妃、南燕的和親使臣、北越國的王公大臣,緊緊跟在鳳輿的後麵,連綿數裏,華麗而壯觀。腳下踏著大紅地毯,依次穿過永樂宮的宮門,自被抬入永樂宮宮門的這刻起她不再是那南燕的公主,而是這北越的貴妃。

喜房內,龍鳳燭在燃燒的火焰中化為顆顆滾燙的燭淚緩緩滴落。是否正一如她此刻的心情般,悲傷無助!?

大紅的喜床上裝有珠寶、金銀小如意和穀米的寶瓶,長案前的方桌上是用來行合巹禮的龍鳳杯。

門口的侍女,依然還是靜靜地盡心盡職的守在喜房的門外。

應該是宮外的喜宴還沒有結束吧!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有了額外的時間,來讓她最後哀悼已經離她遠去的自由時光和那逐漸冷卻死去的少女情懷。

如果可以讓她選擇,她情願自己是那民間的平凡女子。如果可以讓她選擇,她恨不得現在就能衝出這即將囚禁她下半生的華麗牢籠,消失在這茫茫的夜色中。

但理智告訴她,所有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如果”。

她若果就此消失,那無疑是給了北越一個冠冕堂皇攻打南燕的理由。至少她不能讓南燕的子民,因這她的逃避再蒙受戰亂之苦。

“皇上!”

夜過三更,殿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門口正打著瞌睡的宮女聽到聲音,立刻驚恐的跪伏在地上,哆嗦著身子久久不敢抬頭。

緊隨著又一聲輕微的“吱呀”聲響起,才敢怯怯的抬起頭來,敬畏的眼神中滿是疑惑:為什麼今兒個皇上竟是隻身前來?連個掌燈的公公都不曾帶著,難道僅僅是為著這新入宮的娘娘?

牡丹雍容而華貴,香濃而色豔。

若果說旁人喜歡用花卉來形容女子,那此刻他這位新晉的後宮佳人想必用“牡丹”來形容想必該最為合適吧。

“國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

明黃的身影靜靜的矗立於大紅的喜床前,便再無進一步的動靜。仿若就連那滴答流轉不停的時間也放緩了步伐,唯有的隻是這淡淡的詩文不覺從那好看的薄唇中緩緩溢出。

喜床上是早已熟睡的詩中人,身上依然還是那身玫紅的喜服。

可能是睡著不舒服吧,頭上的喜蓋早已被遠遠的拋到了一旁。豔麗的臉上眉頭深鎖,眼角是那隱隱的淚痕,竟不知她是有多麼不願嫁與他為妃呢?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女子的眼角,輕柔的為她拭去那片未幹的淚痕,細細地覆上一旁的喜被。

眼光流轉的一瞬間,明黃的身影借由轉身的刹那,將床前的帷幔層層推落。在為床上之人當去夜風的同時,也擋去了那倒頭而臥的美麗身影。也就在這帷幔滑落的瞬間,他借由房內的暗道踱步離去。

因緣所生義,是義滅非生。滅諸生滅義,是義生非滅。這便是那夢境的開頭。諸法從緣起,如來說是因。彼法因緣盡,是大沙門說。

如今想來,自己陷入的這一堆麻煩事,還得從頭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