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萬的箭矢一瞬間壓了下來，最前麵的一排士兵感受到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他們顫抖著手抬起盾，希望能在那片陰影下麵的到寶貴的安全。
箭若飛蝗，一開始袁階以為這是一個誇張的詞語，直到今天他才發現，這其實算是創造者詞語貧乏。
北方雪湖之畔有一種特殊的植物，樣子像是蘆葦，在每年的冬季，可以輕鬆將上麵的部分從一個節處折斷，而折下來的這部分堅硬無比，是天然的箭矢。
天不佑大胤!這種植物每每大雪嚴寒的那一年，湖畔綿延百裏，為南下的胡人提供了最缺少的箭矢。
箭雨傾泄結束，好幾麵大盾被直接設成碎片，後麵的盾兵屍體如同一隻刺蝟，邊上的槍兵將戰友的屍體拖到後麵，一個新的盾兵又頂上來。
一波拋射之後的胡人遊騎兵已經加速完成，在袁階陣勢麵前拉了一個大彎，就要開始第二波箭雨。
袁階軍中的弓弩手在這時他抬起了他們的武器，開始在隊率的指揮下還擊。
“放!”兩邊的箭雨穿過一些士兵的頭頂，帶走一些人的生命。
接著就是弓騎兵徘徊兩側，後麵的大部突騎兵衝上前來，揮舞著馬刀狠狠撞上軍陣。
每一年這樣的事情都會在北陸發生，貪婪和活下去的信念讓皮革之民侵犯步絹之民的領地，團體意識和優秀的作戰指揮讓布絹之民將皮革之民的想法擊碎。
陳家在數十年前發動了那場大戰之後，胤朝的控製線就涵蓋了曆史上所有記錄之中，布絹之民到達的地方，本來就衰弱的漠北狼庭被擊碎，北方再無力對帝國造成值得一看的侵擾。
連續二十年裏，北方的軍功貴族吸收了當年狼庭的血液和戾氣，甚至不在滿足於他們的奴仆辛苦勞作換來的牛肉和奶酪，開始不斷向北揮動他們的馬刀。
“那麼今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沐楓站在戰場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坡上，指著麵前糟糕的形勢，陰沉著臉問向張家的一位族老。
“這……我一直沒有關心過漠北的事情，你找……”這位族老臉色忽然一變，他發現，居然沒有任何一脈的族老或者脈令注意過這件事。
“我在迷界的兩年，你們都在幹什麼?”張沐楓氣憤的說到，不經意間外漏的名中，含著一股殺伐之意，讓張家的族老門，臉色難看了幾分，後麵甚至有一人後退了一步。
他接著問道：“誰能告訴我，現在統領所有胡人的，是漠北那個部落的哪一位狼汗?”
“是彎居的狼汗。”一個平和的聲音忽然傳過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張沐楓也是。
說話的是張靈均，他一隻袖子空蕩蕩的，臉色還是不健康的紅，看來他體內的氣血還沒有梳理好。
剛剛從中州回來的他還沒有換件衣服，僅僅是看來看張家萬劍閣中的卷宗，就星夜兼程前往北部，剛剛張沐楓問話的時候，他正好帶著三個參史走了上來。
包括張沐楓在內，所有人看到他的第一瞬間都看向了那隻失去的右臂，眼神有一絲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