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兩個人來到了原來太後燒香用的小樓之中。
相對而坐,一坐下陳若斯就閉上了眼鏡,低頭一禮道:“先生教我。”
袁宏道直直受了這一禮,卻很是敷衍的回到了那個問題:“陳家大勢如此,就看黑冰閣翻雲覆雨,我這樣的小人物,怎麼能算計那樣的事情。”
陳若斯沒有起身,袁宏道拒絕回答那些問題,不是恰好說明了問題嗎?他覺得陳若斯在試探他,一個心裏沒有鬼的人,會怕人試探嗎。
他便伏著身子說道:“世人皆知海西候蕭衍手下謀士如雨,其中最佳者當屬陌州範期時,可是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兩位頂級策士的我高下,可都是心中有數啊。”
“我不是在推辭,並且,袁某本來就不如範期時。”袁宏道又一次推了過去。
“你和範期時都算的上是湈術六段。”陳若斯赫然掀開了自己的底牌:“不管為了什麼你都是需要現在這個位置的,和我好好聊一聊,我保證這次的事情不會影響到你。”
“你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王上回來肯定回追究的,你在自己家族那裏,難道過的去,陳家內事,袁某略知一二。”袁宏道對著陳若斯冷笑了一下,他沒有聽出來陳若斯到底想要什麼,那一句“先生你如何看……”簡直就是問計的萬金油。
那種話一般都是用來考校策士,自己都不能發現問題,當然不能當大任,要是陳若斯是在考校他,他還真沒有讓他考校的必要。
從剛才開始,袁宏道沒有說一句假話,隻是策士的本能在讓他隱藏而已,他是第二次看到這位陳家少令,和上一次一樣,十分佩服。
“我當然有保全的辦法,隻要先生好好陪我聊一聊。”陳若斯起身說道,從他拋出這一塊利益開始,他就掌握主動權了。
陳家怎麼會放棄這個位子?袁宏道嘴上不承認,難道事實就可以抹去嗎?他這個位置不僅僅是自己的,更是陳家的!
“你證明給我看。”袁宏道平靜的說了一句,陳若斯等的就是這一句,他自信的笑了一下,張嘴說道:
“我找到古風嵐了。”
袁宏道聽完這句話,立刻覺得與這位陳家少令交談一番並無不可,當年陳家千方百計斷了古風嵐的前途,說不定就是在為今日做準備,這樣的一招好棋,還成了一招能用的好棋,已經不是簡單的湈術所能做到的了。
他張開了自己的天演已示全力,陳若斯他慢慢的開放了自己的天演,天演乃是謀士無數次推演之中形成的定跡,刻錄在陽神之上,對於思考謀劃,有著很大的幫助。
“陳家如今,在袁某看來有三個問題,分別是天時,地利,人和,不知道陳令想聽的,是哪一個。”袁宏道問道。
陳若斯“嗯”了一聲,道:“這時一場對我的考校嗎?”
袁宏道搖了搖頭,道:“有些時候聽多了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