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天氣,仍然是酷熱難當,萬裏碧空沒有一絲的雲彩。
陽光下的雲陽火車站,熙熙攘攘,川流不息。衣著光鮮的遊客、南來北往的打工者、全國各地的學生,各色人等都在火車站廣場進進出出,構建了一幅都市生活的繁華景象。
在火車站出站口,一個穿著樸素、提著個偌大洗得發白的舊帆布包的年輕人走出站來。
這個人叫馬小良,是雲陽大學大一的新生,坐了十多個小時的火車,終於從偏遠的小山村來到了繁華的大都市。看到雄偉的火車站、平整開闊的站前廣場,以及麵前摩肩接踵的人群,他的心裏不由得一陣激動:今後的四年,自己就要在這樣一個大城市生活了。如果四年以後不想再回到那個偏遠貧困的小山村,那麼,一切都要在這四年裏打好基礎,站穩腳根了。
馬小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心裏對這個剛剛踏足的城市深情地說道:“雲陽,我來了。”
馬小良提著提包,隨著人群向火車站廣場走去。
華夏國各地的火車站基本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亂!”雲陽自然也不例外。南來北往的流動人群成了各種合法的不法的投機分子發財的目標,什麼小偷、騙子、乞丐層出不窮,賣報紙的、拉客的你來我往。
馬小良正在往前走著,目光忽然就被前麵一個人奇怪的行為所吸引。
隻見前方四五米處站著一位中等身材、身體削瘦的男子,穿得倒也幹淨整齊,左手拿著一張報紙正在閱讀,看起來倒像是一位知識分子,隻是在這人潮湧動之中邊走邊讀報,實在有點用功過頭。
馬小良注意到,瘦子並非專心讀報,而是不時地左顧右盼。當看到身側走過一名衣著光鮮、戴著黃金項鏈、提著漂亮挎包的中年婦女走過時,瘦子緊走兩步貼了過去,並與中年婦女保持著勻速前進。
就在中年婦女轉過頭去看另一側的櫥窗時,瘦子左手報紙往下一拉,右手迅速伸向中年婦女的挎包。
馬小良緊走兩步趕了過去,看到瘦子的右手已經快速地做了幾個動作,此時已經拿了什麼東西,正準備撤回來。
扒手!
馬小良立即做出了判斷,不待瘦子將手收回,猛然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肘部,同時大叫一聲“抓小偷啊。”
瘦子小偷吃了一驚,身子一顫,手裏的東西“叭”地一聲掉下地來,正是一個女士錢包。
中年婦女也反應過來,一眼看到地上的錢包,趕忙伸手抓了起來,搭眼一看,自己新買的仿LV手提包已經被利器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立刻破口大罵起來:“好你個不長眼的小賊,連老娘的東西也敢偷。”
小偷看到事情敗露,拚命一掙,擺脫馬小良的掌握,低頭往人群裏一鑽,朝外麵跑去。
不能放跑了賊人!馬小良第一反應就是要抓住他,可恨旁邊的人一個個冷眼旁觀,不但沒人幫忙,前麵這兩位還擋住自己的去路。好不容易分開人群,小偷已經跑到前麵去了,馬小良趕緊追了上去。完全沒有顧及後麵中年婦女的大叫:“小兄弟,東西沒丟。你就別追了。”
於是,在人流密集的火車站廣場,兩個人一前一後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小偷看來是一個老手,身法滑溜,地形熟悉,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一時倒不容易抓到。
不過,馬小良也不是等閑之輩,常年在山裏行走幹活,經常隨父親進山攆兔子,速度和耐力都勝於常人。隻是有幾次眼看就要抓住前麵的小偷了,卻被他拐個彎就溜走了,心裏不由地起了好勝之心:兔子!我就不信了,你還真比兔子都能跑了?
兩人前追後趕,漸漸遠離了火車站人群稠密的地方,三拐兩繞到了一個沒人的胡同。等馬小良趕到胡同口,卻已失去了小偷的蹤跡。
馬小良伸出左手,食指微曲勾了勾自己的鼻尖:看來到底還是讓這小偷跑掉了。這裏人少地僻,看起來不那麼地道,還是回去算了。
馬小良轉身往回去,剛要走出胡同,迎麵走過一條大漢。隻見他身高一米有八,赤?裸的上身描龍畫虎,一身橫肉,一邊逼近馬小良一邊兩手互握,指關節發出“喀吧喀吧”的聲音來。
馬小良看到來著不善,轉身又向胡同另一麵跑去,沒跑兩步,對麵也出來兩個人,一個正是剛剛那個幹瘦小偷,另一個則是個粗壯胖子,雞蛋殼一樣的光頭滲出一層油汗來,神情看來比身後的大漢還要惡上幾分。
瘦子一麵走著,一麵點頭哈腰地對胖子說:“虎哥。就是這小子壞了咱的好事。你可得好好教訓教訓他。”
馬小良心裏明白,這回算是著了人家道了。常言道“窮寇莫追”,自己卻一時抓賊心切,如今反倒落入人家的埋伏。這個胡同十分狹窄,三人前後一堵,基本是無路可逃。這個胡同又不臨街,左右沒有門窗路人。看來今天恐怕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