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老三去了這麼久了,你又變成這樣,他肯定有話對你說,怎麼也得囑咐囑咐啊,誰知道,這老東西,是想帶你走呢!”
老頭兒的話語氣很重,好像真的有點兒生三爺的氣了。
不過,讓老頭兒這麼一提醒,我還真想起來了,三爺這回的夢裏,好像是真的打算告訴我點兒什麼事情!
沒有眼睛的好處就是,就算不用刻意閉上眼睛,也能想象的出來很多東西,比如,剛剛三爺經過的那片樹林。
我把自己能想起來的夢境全都告訴了老頭兒,老頭兒坐在床沿上,不停地拍著自己的大腿,我可以想象,他應該是個頭發胡子都花白的老頭兒,此時此刻,他穿著一身粗布麻衣,正不拘小節的盤著腿,歪著頭想我說的話。
“你是說,老三還年輕的時候,帶著一個小包袱,上山,爬洞,還跳進了一條河……河裏還有東西,老三還能在水裏呼吸……”
老頭兒慢悠悠的重複著我的話,就在我以為老頭兒肯定能知道些什麼的時候,他忽然湊過來,抬手摸到了我的額頭上。
“沒發燒啊,怎麼糊塗的這麼厲害?”
我一把打落了他的手,想罵人。老子這夢做的這麼痛苦,到最後你就告訴我是我發燒了?你倒不如直接說是我喝多了,把自己給喝蒙了呢!
可是,老子現在清醒的很,一點兒都不覺得我的夢是錯覺,因為那種溺水的感覺真的太過真實,我到現在還覺得自己的嗓子難受的厲害,仿佛充血了。
老頭兒沒說話,而是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很輕,把我帶到了他眼前,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張嘴,很快,一個冰涼的東西被他放在了我的舌頭上。
“嗯,是有點兒不對勁兒。”
老頭兒說完,就站起來,說你被在這兒睡了,我帶你回房間,老三太心急了,不行。
我沒弄明白他的話,卻也隻能乖乖地下了床,跟在他身後,這回,他又沒有扶我,而是任由我一個人跌跌撞撞,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他走回了房間。
一進門,我就有點兒憋不住了,這老頭兒,他一開始明明就是不相信我的,那怎麼又忽然相信了呢?
老頭兒給我倒了杯水,我拿在手裏,剛要往嘴裏送,忽然就想起夢裏那種被水扼住咽喉的感覺,一陣反胃,又摸索著放在了桌子上。
“我原本以為,你是喝多了,把喝進去的酒都吐了出來,可是剛剛,我檢查過了,你吐出來的不是酒水。而是……”
老頭兒的語氣一下子嚴肅了起來,搞得我有點兒緊張,就好像在聽醫生宣布我得了絕症一樣。
我攥著拳頭,聽著老頭兒超長的停頓,忍不住了:“是什麼,你快說啊!”
老頭兒拿指頭敲著桌子,似乎還遲疑了一會兒,說:“我剛剛看過了,那不是酒,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