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陛下,貧道經過三天的測算,已經知道帝後暴斃的真相了。”雲卜站在大殿上,撚著花白的胡須,正色道:“正是災星禍宮啊!貧道猜應該是陛下無意中將災星帶回了宮中,今日才會出現此事,若是再放任災星不管,他日必將威脅陛下的性命和東渠江山啊!”
陌川眸色深沉,良久無言,隻是輕輕轉動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雲卜與一旁的孟梁對視一眼,出口喚道:“陛下……”
“那依天師所言,誰又是所謂災星呢?”陌川抬眉,冷冽的目光掃過大殿之上一襲道袍的雲卜。
“貧道聽說七年前,陛下曾在打獵時救回一名女子,該女子貌美無雙……”雲卜將矛頭直指宛清寒。
“荒謬!”一直沉默不語的陌川忽的站起身,厲聲嗬斥道。隨著他的話音落地,一台白玉硯台也隨之砸在了雲卜腳邊,白色的玉屑和黑色的墨汁濺了一地。雲卜嚇得一個哆嗦,腿一軟便跪了下去,在空蕩蕩的大殿上抖如篩糠,所謂的帝王之怒便是如此吧。
“什麼災星禍宮,什麼危及性命,累及江山,不過都是爾等的托詞罷了!朕還沒有昏聵到任人擺布,聽信讒言的地步!說!是什麼人讓你竟敢不惜冒欺君之罪也要嫁禍景妃?”陌川的目光鋒利如刀刃。在這樣的目光下,雲卜隻覺得自己微茫的如一粒塵埃,隻要陌川的一句話他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顫巍巍的抬起頭,餘光掃到一旁的孟梁,隻見他朝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緊接著,便有宮人上報,說是群臣已跪在殿外,請求陛下處決妖妃宛清寒。
蘇茉淺心頭一顫,突然伸手拽住了陌驚瀾的衣袍袖子,“然後呢?”目光裏寫滿了緊張。
陌驚瀾愣了愣,有些訝於蘇茉淺的反應,他深深看了蘇茉淺一眼,目光又沉了下去“父王最後到底還是沒有頂住群臣的壓力,下令在七日之後處決母妃。”
“父王,求求你放了母妃吧!母妃不是災星!父王,求求你,放了母妃吧……”大雨滂沱中,陌驚瀾跪在呈璽宮前,一個接一個地磕著頭,紅色的血和著雨水順著呈璽宮的百級漢白玉台階蜿蜒而下,仿佛開了一路的紅花。
呈璽宮內,陌川的目光隔著緊閉的木門,仿佛看見了大雨中形容悲切的陌驚瀾,他閉了閉眼,到底還是心軟了“傳朕旨意,讓瀾兒去看清……”陌川話音一滯,隱約間一股澀意湧上心頭,良久,陌川才接著道:“去看那災星一眼吧。”
“是!”孟梁應道,正準備退下,又聽見陌川苦澀的聲音響起,“替朕隨便找個由頭,將雲卜解決了,還有雲清觀,同樣不要留!”孟梁一愣,抬眼看時,卻見陌川已轉過身去,一道背影透出無限寥落。
“母妃!”
陌驚瀾拖著一身的雨水和血漬奔進了高雲台。
趴在囚籠裏的宛清寒渾身一怔,抬起頭卻在看見陌驚瀾的模樣時淚水傾泄而下“瀾兒,是母妃對不起你,是母妃沒有保護好你……”宛清寒冰涼的手指滑過陌驚瀾沾滿血汙的臉龐,帶著微微地顫抖與戰栗,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