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見一眉清目秀的小夥計昂著頭問她話,就在她轉身那刻,分明看見那夥計眼睛一亮,神情也微微一變,嘴角抽了抽喊道:“你不知道我們百花堂的規矩嗎,女人禁止入內!”
顧想容指了指後院那正在洗花的女子說:“她們不是女的?”
“那不一樣,那都是我們掌櫃的挑出來的女工,你怎麼混進來的?”夥計目光不敢直視顧想容,有些閃躲的問。
“我買百日草,你這兒有多少我都買了。”
夥計眉目一斜,瞪著顧想容說道:“口氣倒是不小,但是您請哪來回哪去!我們掌櫃的從不跟女人做生意!”
顧想容現在滿鼻息都是百日草的味道,心思早已不在這院中,就想快點買到百日草,就在來百花堂的路上,她已經聽到了不少商販議論,說這段日子以來,西梁所有散戶手裏的百日草都被瑄城一家名叫“藍顏坊”的香料店以及另一家名叫“金玉軒”的店高價收購了,如今西梁最大的百花堂,恐怕也所剩無幾。顧想容心裏不免焦急起來。
“煩請小哥引個路,帶我去見你們掌櫃。”
“我剛才說那麼多,你不會以為我跟你開玩笑的吧?我們掌櫃真不跟女的做生意,你趕緊出去吧,不然被發現我們百花堂進了女子來做買賣,我第一個要被掌櫃的放油鍋炸!”
這夥計說話真誇張,顧想容即使不甘心,可又抵不住被這夥計驅趕,隻好悻悻的走出百花堂大門。
碰巧,一陣濃鬱的百日草氣味竄入鼻息,顧想容尋味望去,隻見一名身形修長,略顯瘦削的男子,正拖著兩麻袋的百日草走進門來。
這男子身穿的是百花堂夥計的衣服,但麵容卻是十分惹眼,十分白淨,俊美,即使把他丟在人堆裏,想不注意到他都難,而且看他那氣質,自成一股慵懶又不羈的感覺,若脫下這身夥計服,他分明就是個貴族子弟。
顧想容思忖著,說也奇怪,她沒見過什麼貴族,怎麼忽然對擦身而過的這名夥計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喂,丫頭,你這麼盯著我看,是看上我了?”男子開口,聲音也十分清冽,隻是那微微斜扯的唇角,讓人覺得不舒服,再加上他明亮又帶著挑釁的眼神,瞬間激起了顧想容的“鬥誌”。
“你叫誰丫頭?”這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因為眼前這家夥目測也頂多十七八歲,比費廷鈞看起來還小,憑什麼張口就叫她丫頭?
她可是一個如假包換的三十歲的靈魂!
“嘿,我怎麼聽著你這口氣夾著火藥味啊?”他繼續扯唇邪笑,目光也將她上下掃視了不止一遍,幹脆丟下麻袋,依門惦著腳尖,雙手環在胸前,與她正麵交鋒。
“哼,好狗不擋道,姑奶奶我沒空跟你閑扯!”顧想容幹脆放狠話,莫名其妙就想好好教訓一下這毛頭小子。
“狗?!”男子低頭將自己上上下下瞄了一遍,又聞了聞自己,神情有些不妙。
“你這丫頭看起來水靈漂亮,怎麼張口說的話就跟帶刺兒一樣的!”這次語氣分明帶著一點點委屈,不似之前那般挑釁。
顧想容心中想,總算將這小子的氣焰壓下去半分,目光隨即轉移到那兩個麻袋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