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話:女兒?(1 / 2)

西安的生活節奏,和城牆一樣拖遝,連綿,靜享安逸。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SX靠挖,挖皇陵,挖煤礦,挖城牆,挖兵馬俑,挖累了三人一圍,再挖會兒坑。

玩坑和鬥地主是南北撲克的典範,輸贏不大,氛圍卻很火爆,不過相比國粹麻將,名氣還是稍稍有些遜色,西安的麻將館和盛產的皇帝陵墓有很多相似之處,不見天日,廣聚錢財,閑人向往,盜墓者和出老千一樣遭萬人唾棄。

友誼路北側的老院子很多,商家眼裏的黃金地段,卻不敢對幾代原住民的根據地輕易下手。對於花樣繁多的拆遷條件,他們更在意在自己莊上能多胡幾把牌。

五六十年代建的小區,臨街一排筒子樓。再往裏最東側有一處小院,進院就能聽到嘩啦洗牌聲。單看院子外停放著的交通工具,基本就能判斷出麻友們身份的錯雜。自行車、踏板摩托車、紅色雅閣和捷達中間夾著一輛電動三輪。被路人一碰發出刺耳的報警聲。

泡饃館老板挺著大肚子,一路小跑而來。三十歲不到,發型已成環狀,像光頭戴著一隻花環。家中排行老三,結合他的體型被人送綽號“三胖”。遺憾的是他不姓金,本名黃奇。這次來不是為了打牌,是要找一個人。

掀開竹簾的時候,眼前一片昏暗,刺鼻的藍色煙霧摻雜了多個牌子的香煙氣味。五張麻將桌錯落堆放。座無虛席還圍著三五個興致勃勃的觀眾,看牌人的表情總是帶著“最識廬山真麵目”的冷笑,因為他們的視野自由,夾張子被下家開了暗杠還執著地接牌,沉不住氣的看牌者能笑出聲來。

門口橫著個陳舊的布藝沙發,老板娘瞥了三胖一眼,繼續歪在上麵閉目養神。看樣子今天沒少輸錢。

“老虎在不?”

老板娘也不答話,眯眼睛朝角落裏抬了抬下巴。

北風位置坐著個鬼剃頭發型的朋克仔,麵部棱角分明,鬢痕狹長,長發在頭頂紮起一撮,和三胖的發式剛好相反,一對劍眉下雙目如炬,時而眉飛色舞時而透射寒光,鼻梁上有道傾斜的一字淺疤,嘴角開闊,濃密的胡茬顯得有些邋遢。雖然坐得歪歪扭扭,骨架明顯寬大,個頭在一米八二左右。黑背心下露出肩頭上黝黑的肌肉。

這會兒嘴裏叼著根煙,正側目仔細摸著一張剛接的牌。感覺數字不對,罵了一句皺眉丟了出去。“找我幹嘛?”

三胖努力吸著肚子,在兩個椅子的靠背中間擠過來。不忘和幾個牌友點頭打招呼。目光經過一個絡腮胡壯漢時,神情突然一變,怯懦地低下頭去。

“老虎,打完這把出來下,給你說件事。”

“碰!”司徒鋒眼睛一亮,推開一副對子六條,“哈哈,這也能碰出來!”喜滋滋回望了一眼,“你搞什麼飛機呢?什麼事就在這一說,我手氣才好一點。一動就跑了!”

三胖低頭向絡腮胡方向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回答,“大哈也在呢。”

司徒鋒不以為然,長手指一鬆,煙頭被丟在地上,低頭用黑色人字拖踩著。發白的牛仔褲上一條黑色的機油油漬。“說你的,大哈在怎麼了。”

聽到有人念自己的名字,絡腮胡眼神稍稍側了下,默默繼續打牌。

三胖表情痛苦,左右環視一圈湊到司徒鋒耳朵後邊,“上次那個HaiN仔送來的三輛趴賽是賊貨,派出所讓停業整頓……”

“你當時給我說是交警隊處理的?”司徒鋒麵無表情,摁下骰子按鈕。

三胖回頭看了一眼,“大哈當時帶來的人,說是協警。”

司徒鋒終於停下手裏的動作,側過臉去看遠處若無其事的大哈。

對方發覺目光刺眼,迅速回敬,“怎麼?老虎你看我幹嘛?”

司徒鋒垂下眼神回憶著什麼,慢慢放下桌麵上的胳膊。

三胖嚇得連連退到牆邊。

司徒鋒迅速掃視了身邊的茶幾,抓起煙灰缸砸了過去。“嘩啦!”一聲脆響,絡腮胡的腦門頓時血流如注。還沒反應過來。司徒鋒已經躍上桌子,揮拳直撲下來,對準大哈腦門一頓狂掄,周圍的牌客慌忙四散躲閃,水杯茶壺麻將牌稀裏嘩啦灑落滿地。膘肥體壯的大哈個頭超過一米八五,體型明顯比司徒鋒大出一圈,卻絲毫沒有還手之力。門口沙發上坐著的兩個學徒試圖靠近,被司徒鋒猛然一個回頭嚇得呆立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