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霹靂一聲閃電,轟隆一聲就是震雷。黃裙女人隻看見那白衣少年曲了三根手指,就有些不耐的結了一個手印。吐氣一個“唵”字炸響,摧枯拉朽般的就是一道無形波紋橫掃過山林。無數的鳥獸、無數的蟲魚,被震碎成了齏粉。那些騎士,全部都被震塌在地。那些馬兒,全部都被震碎內髒。就算是剛才還有的三兩個漏過的刺客,躲藏在溝壑裏麵,自以為自己可以逃過去,現在卻更慘,被土石生生磨成了肉沫。
黃裙女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白衣少年是誰,不知道紅裙的姐姐,貴為一國皇室的長公主,高為江湖第一等的內氣高手,手下有無數豪傑的強勢女人,為什麼會是現在狼狽如犬的模樣。她隻是想到了自己身後車廂裏麵有三個年幼的侄女,她們是肯定抵擋不住這一聲震雷。但是她仍然是鼓動全身的內息,豎起一張氣膜,罩向了身後。
卻是她自己,無遮無掩,直麵那震撼中真正包含的那一種憤怒!
蒼黃天地,無緣無故,隻是想殺人的那一種憤怒!
是的,我就是想殺人。
換成是誰,前一秒,還在一個狼藉廢城上麵頑強做著土豪領主,雖然天地大能無數,但有一種豪情自在胸中,後一秒,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扔進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世界,都會有一樣的憤怒。
從十日前,落在這個世界裏麵開始,我就一直在殺人,殺獸,殺怪,殺妖,殺精,殺鬼,殺所有我看不順眼的東西。哪怕那個道觀的老女人,也被我吊在梁上反省了幾日,認清了自己的地位,低頭伏在地上,哪怕她是第一個發現我的人。哪怕是藏在北麵千裏外的一個大鱷魚精,說是築基妖精,也還是被是我扒皮拆骨,燉成一鍋爛煮,哪怕他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彼此的差距,隻是逃。哪怕是西邊的某一個山上,某一個龐大道觀裏麵,數百數千的劍客,為首的那個劍客,也是築基成就,一粒劍丸,晶瑩剔透。
“唐王明德十一年秋九月六日,天降白衣劍仙,點翠觀匍匐求見,為之挽留,求為唐國守護。”
“唐王明德十一年秋九月七日,鬆漠海大妖於滄海,為白衣劍仙誅殺,狼藉塗地。鬆漠胡為之山崩,裂為十一部,征戰不休。冬,鬆漠胡左賢王叩邊請降。”
“唐王明德十一年秋九月九日,西陲夏國青城山傾城劍派崩,傾城劍仙薨,夏國潰,裂為七姓諸侯,西陲安已。”
“唐王明德十一年秋九月十六日,高陽長公主、陳留公主送李氏宗族族女侍奉仙人,陰山節度曹氏崩。上為之改元,易為開元元年,為天下太平賀。”
史書的背後,是某一個女人垂死的時候,終於是被死寂黑水裏麵拉了出來。再睜開眼的時候,卻已經換了天地。
一間草廬,十畝山田,一畝桃花,粗石碎瓦,零亂道觀,有一個白衣少年,領著三個垂髫黃毛小蘿莉,在撒著黃米,喂著地上一群的黃色小雞。
“妹妹,沒想到,你原來是一個沒良心的。你真不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