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一連被籠罩在一片彈片橫飛,煙霧彌漫之中。一連長一看不好,大聲地喊著說:“撤,撤,先撤出來。”
不用喊,士兵們全都跑出來了。一連長一看,有二三十個士兵倒下去了,回來的這些人,還有幾個士兵中了抬槍上的鐵砂子,一個勁地捂著臉:“哎喲!哎喲!我的眼瞎了。”“我那娘哎,我那娘哎,鐵砂子打進鼻子裏去了,我那娘哎——”
一看一連沒有打進村子,路兆明就罵開了:“娘的一連長,慫包!軟蛋!幾個民兵都對付不了,還怎麼打八路。你們的機關槍呢,火力壓製呀,火力壓製!”
一連長也是恨得牙吱吱的,怎麼吃了老百姓的虧了,這些人連土八路也不是,純粹就是一些老百姓,光使用的這些槍吧,也有老套筒,也有中正式,這些槍還算不錯的,就連國軍早就不用的九連燈都用上了。而且最可惡的是這些抬槍,清朝時候的槍都搬出來了,一吐就是一串鐵砂子,雖然噴不死人,可是噴在身上也是挺難受的。
“機槍,給我狠狠地打——”一連有三挺捷克式輕機槍,一架馬克沁重機槍,朝著村牆上就招呼了過去。
村牆上的這些民兵根本就不堪一擊,這邊機槍一響,那邊就不發言了,全被壓製在村牆上,根本就聽不到槍聲還擊了。
一連長大吼一聲:“衝啊,殺呀——”一連的弟兄們就衝上去了。衝到村牆上一看,一個人影也沒有了,全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正在這時候,村牆上的角樓槍聲又響了,這角樓比村牆高出一米多,也算居高臨下,一陣槍響,一連又倒下了五六個,等一連的士兵衝到了角樓上的時候,角樓裏又沒有人了。
氣得一連長就大罵:“這些老百姓,真可惡,你不打他的時候,他打你,等你打他的時候,他跑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一連占領了東大門,大門一開,把路兆榮的一個營全放了進來。
路兆明還算挺鬼的,他在後在躲著,還是叫一連在前麵衝,他在後邊坐享其成。一連順著東西大街往前進攻,這就不好受了。隻聽到這裏一槍,那裏一槍,槍聲響處,就有士兵倒了下去,不是死就是傷。
一連長看了看,從戶家裏到處有槍眼通向街上,平時這些槍眼都是封死的,可是不知什麼時候,槍眼就打開了,伸出了一支槍,朝著外麵就開火。手榴彈不時地也扔到了街上,這裏一顆,那裏一顆,轟轟亂響。
可是街上躲沒地方躲啊,哪裏也藏不住人,不是挨槍,就是挨炸。
一連長一看這樣打下去不行,等衝到了前麵的中心街口上,一連早就打沒人了。一連長大叫一聲:“弟兄們,先別往前攻了,先鑽進戶裏,把他們一個院一個院地奪下,然後再往前進攻。”
一連的士兵就開始了砸門。沒想到,這門還頂得挺結實的,怎麼砸也砸不開,有的就急了,跳牆而進,剛進了院,踩到了土地雷,“轟——”地一聲,地雷爆炸了,進院的弟兄也被炸死了。
路兆明也看到了一處處劇烈的爆炸聲,拾起一個彈片一看,這哪裏是鐵的啊,分明就是一個陶瓷片兒。路兆榮罵了一聲:“他媽的,這玩藝兒也能炸死人。奶奶個熊!”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了一個酒瓶子,“轟——”地一聲,也響了,居然也炸傷了一個弟兄。路兆明看了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個酒瓶子裏裝滿了炸藥、鐵片子,再裝上雷管,雷管一被觸發,引著了裏頭的炸藥。炸藥再把鐵片子炸得到處亂飛,當然也能炸傷人了。
鐵片子能傷人,這些玻璃塊飛到人身上,鑽進人的肉裏,那也叫人受不了的。隻疼得那些傷兵是忍不住地吱呀怪叫。
路兆明一看,光指望一連是不行了,又對二連長說:“二連也上,繼續進攻。”
二連長答應一聲:“是!”急忙領著二連也參加了進攻的行列。路兆明也算聰明,對三連長說:“三連守住東大門,防止八路軍的大部隊上來。”
三連長立刻帶領著三連上了東大門的南北村牆,兩個角樓也上去了士兵,這也算是前麵進攻後麵防守,萬一有個情況,也好有個退路。
一連、二連同時向前進攻,不時地遭到街道兩旁的騷擾和槍擊,手榴彈也不時地扔出來。整個街道上是煙霧彌漫,彈片橫飛,傷兵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