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韓行話頭一轉,支持項鬆茂說:“外國需要青黴素,中國的國軍和敵人日軍同樣也需要青黴素,我們的產量又有限,隻能賣這個價了。我們的軍火生產需要大量的金錢,我們的戰爭需要金錢,開發新的產品也需要金錢,處處需要錢,也隻能是從青黴素的利潤裏往外拿錢再補充到別的地方了。至於窮人和我們的軍隊需要藥,那還不好說嗎,靈活點就是了。”
這一個靈活就包含了很多的意思,範築先和張維翰想了想,也沒有別的辦法,價格的事兒就這樣定下來了。
項鬆茂表態說:“青黴素生產出來了,實際上就是挖到了一個大金娃娃,好話我就不多說了。我表個態吧,我的股份利潤裏,隻要是抗日用錢,有多少錢,我就往外拿多少錢。人這一輩子啊,錢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是一個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了,能為中國人爭口氣,能為中國人掙回一個麵子,在我心裏,就什麼都有了,比那些看見的黃金要值錢的多。”
範築先帶頭鼓掌,張維翰也鼓起掌來,當然韓行也鼓掌了。項鬆茂能有這樣的思想,四個人心裏的距離更拉近了。
項鬆茂又說:“幾個領導都在這裏,我還有一事相求?”
範築先看了看張維翰和韓行一眼,笑著說:“有什麼要求,你就說吧!隻要是我們能解決的。”
項鬆茂歎了一口氣說:“公司員工來電話說,上海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日本人欺負得太厲害了,大家想想啊,亡國奴是這麼好當的嗎?成天在鬼子的刺刀下鑽過來鑽過去的,日本特務成天在你的藥房裏找事,氣也氣死了。所以,我想在上海隻留個空架子,把資金和骨幹人員都抽到這裏來,不知你們是否能接受。”
範築先一聽大喜,立刻表態:“好呀,項經理能有這樣的愛國之心,實在是讓我心裏感動呀!你開好了你的藥廠,開好了你的五洲藥房,可以說是能頂一個軍,不,比一個軍還要厲害。老百姓也好,軍隊也好,醫院也好,沒有藥哪能行啊!就連國軍和日本人也得用藥啊,真是的,真是的,那對我們聊城軍民是大有幫助呀!”
張維翰說得更直接:“八路軍、國軍需要大量的藥品和醫療器械,特別是華北、東北、延安的根據地需要大量的藥品,以前我們沒有藥房,那就得上敵占區去買,無形中給我們增加了多少困難啊!五洲大藥房一來,那真是雪中送炭啊!”
韓行又補充道:“項經理是經營有方,管理有道,他的企業產權明晰,管理嚴格、製度完善。在董事會、總經理之下,有店務、廠務、店廠聯席會議和技術會議,又按生產、營業、財務、管理四個係統設置層級部門。另外,他的公司還撥出資金50萬元另組銀產公司(類似今天集團公司裏的投資部門)附設於公司內,收支獨立,自負盈虧,使公司資本總額增至150萬元。另外,他在許多化工公司也有股份和投資,使得原料互補和協調起來更加方便。企業交給這位的人管理,我們應該放心。”
韓行的話,又得到了範築先和張維翰的讚賞。
於是,製藥廠開足馬力生產,雖然價錢定得高點兒,但是因為戰爭、疾病、人們還是照樣需要青黴素,產品供不應求,金錢滾滾而來。製藥賺得的金錢,迅速地往軍火上投,也加快了新式武器、彈藥的生產,有力地支援了抗日前線。
韓行在工業局裏,發小劉廠長又打來了電話,高興地說:“韓行啊,你好幽默呀,咱們的供貨方式獨一無二,我的車隊到了那裏,那裏就擺著2000塊袁大頭,卸下貨,拉上袁大頭就走了。謝謝你呀,雖說是20萬,但是不客氣地說,我們並沒有吃虧,而是大大地賺了便宜。”
韓行也得了便宜賣乖地說:“我韓行天生的就是幽默,而且從來不坑朋友。你還想再來點兒幽默吧?”
那邊,劉廠長也來了興致:“和你幹買賣,我放心,還有好事沒有?”
“你那裏有沒有紅黴素和慶大黴素的設備呀?”
“有是有呀,不過,我還不想賣,把設備都賣了,要挨罵的。”
“你是真傻呀,還是假傻呀,再造一套或者定購一套不就行了。”
“還是你小子腦子好使,看來,我這個廠長讓給你幹算了。你打算給多少錢啊?”
“還是20萬一套怎麼樣?”
“行啊,吃虧占光就這樣了。不過,我提個要求,還是以袁大頭結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