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捉小米的手。
小米卻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她局促地說道:“梁實,謝謝你的愛。”
梁實笑了,並沒有明白她話裏的深意,說道:“我其實也想給你更好的愛,隻是暫時還做不到。”
小米聽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也實在不想傷害這個樸實憨厚的男人,可是,他能給的真的不能滿足自己的心。
她理了理思緒,抬起頭來,看著梁實衣服的第一顆鈕扣,緩緩說道:“梁實,謝謝你對我的包容,我知道,我對你要求太多,你過得很累。”
梁實憨憨地笑了,說道:“沒有啊,你要求的都是我應當做好的,你看,你要求我學醫,我現在也從中得到很多快樂。興趣是可以改變的。”
他說著,又將那朵胸花捧到她麵前,說道:“來,我幫你別上。”
小米推開了他的手,別過頭去,果斷地說道:“梁實,我已經不能接受你的東西了。”
梁實一下子怔在那裏,他捧著花的雙手還呆滯在半空中,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堅定了要離開自己的心!
好一會,他嘴唇發幹地費力說道:“小米,我知道,在肉末末這件事情上,我太固執了,傷了你的心。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完全可以負擔他,如果我們的一點點付出,能給一個人一個燦爛的成長,為什麼你不試著和我一起做做這件事?或者是支持我?”
小米搖搖頭,說道:“梁實,其實我們很多方麵都合不來,肉末末並不是讓我們分開的唯一原因。我們真的不合適,很多地方不合適。”
梁實的臉色暗得象六月裏暴風雨來臨前的那滿天烏雲,他無力地將背靠在沙發椅上,無力地問道:“小米,你要我怎麼做?你說,我一定照你的意思辦。”
小米搖搖頭,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梁實跳起來,失態地一把抓住她,懇求道:“小米,求你了。”
小米微怔一下,輕輕拿開他的手,說道:“梁實,不必勉強自己,我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
說完,她就低著頭匆匆向外走去。
梁實象一尊雕像一般傻立在那,看著她出了門,上了正在門外等著一輛出租車。他依稀看到車裏還坐著陳雁鳴,便拔腿去追。
出租車司機正在倒車,準備開出去,卻不料猛地衝過來一個人,擋在前麵,朝車裏叫囂道:“出來,你給我出來!”
他見車時的人沒有動,又一腳猛踢過去,吼道:“陳雁鳴,你給我出來!”
他正要朝著玻璃門猛踢一腳,隻見小米啪地拉下車窗,狠狠地說道:“梁實,你是個男人就別在這鬧,你有什麼資格找他鬧。”說完,她朝司機道:“開車。”
出租車一溜煙地開走了。
梁實恨恨地一拳砸在車棚柱子上,手背滲出了血。
他頹然地靠著柱子滑了下去,坐在地上,將頭深深地埋進臂膀裏,任憑眼淚肆意地流。
許久,許久,茶館的一名保安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兄弟,回家休息吧,別在這煩了。”
梁實站起來,茫然地向前走了一段路,又恍惚中上了公共汽車,不覺坐到了郭紫蘇家小區門口。
他在門口呆呆地坐了好一會,頭腦漸漸地清醒過來,就轉身去醫院。
一路上,他想,既然小米已經和自己分了,米伯的醫院是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不過,米伯對自己不薄,還是要好好地跟他交接一下手頭的工作,友好地和他告別。
到了醫院,他就徑直去找米伯,想和他商量一下。
不料,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小米和陳雁鳴的聲音,他們正和米伯開心地聊著醫院的事情。梁實聽得出來,陳雁鳴問得很仔細,米伯也答得很詳細。
梁實什麼都明白了,他的臉色慢慢由青變白,又由白變青。真恨不得衝進去狠狠地揍陳雁鳴一頓。但是,他心裏也很清楚,感情的事是雙方的,這事情主要還是怨小米。是的,小米,她做的太無情了,太無情了!然而,這又完全能怪她嗎?自己平時已經感覺到她的自私和貪心,卻還無條件地去順從她的意思,按她的要求去做,難道這不是自己一手造成了今日的苦果嗎?為什麼不早一點主動離開,而非要等別人來踢爆自己?
傷心、後悔、自責,深深的痛苦刺痛著梁實,他強烈地壓製住自己的情緒,轉身緩緩地走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