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紫蘇一聽,氣血直往上湧,她轉過身來,逼近花長裙,怒目圓睜,大聲斥責道:“你血口噴人。石頭是自己喝醉了酒將車開到卡車底下撞死的,富山不用負任何責任。可是人家出於人道主義,湊了錢給他辦了喪事。你還有臉來拖他的兒子去問人家要撫養費。”
花長裙辯道:“我問了律師,律師說可以問他要肉末末的撫養費。”
郭紫蘇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說道:“你聽清楚了,石頭生前是將孩子托付給我了的,我不會象你這麼不講理去問富山要錢。”
花長裙氣急敗壞地跳起來,胡亂地吵著:“你是他老婆嗎?他把孩子托付給你。”
郭紫蘇揚手又要給她一巴掌,馮部長卻已搶先狠狠地掃了花長裙兩耳光,罵道:“不知廉恥的女人,嘴巴放幹淨點!我警告你,以後不許來我們學校胡鬧,不許來打擾孩子。”
花長裙左右看看,見其他人都一臉嫌惡地看著她,自知學校人多勢眾,不便再鬧,灰溜溜地走了。
肉末末在房間門口看她走遠了,就走回教室繼續上課。
第二天中午,郭紫蘇接到富山電話,說他在校門口,有事找她和肉末末。
郭紫蘇正和肉末末準備回宿舍午休,就讓富山來宿舍坐坐。
富山一進門,看見肉末末,摸了摸他的頭,難過地說道:“孩子,不要怪叔叔,我也不想看見你爸那樣。”
郭紫蘇安慰他道:“富山,不要自責,這事絲毫也不能怪你,孩子知道的。”
富山歎了口氣,從口袋拿出一個紙包來,說道:“郭老師,昨天花長裙去找我,說你想要孩子的撫養費。按道理石頭沒出這事,我們能幫也要幫。現在我先湊了三千元,以後有了再送過來,還行?”
郭紫蘇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連連搖頭,說道:“我沒說問你要撫養費啊,是她自己想要,跑到學校來找肉末末,被我打了。”
富山聽了,就將錢遞給肉末末,“這錢我已經帶來了,孩子挺可憐的,就給他吧。”
肉末末將手縮到背後,說道:“花長裙要我跟她去問你要錢,我沒有去,我不要你的錢。”
富山感動得眼圈紅了,又看著郭紫蘇道:“郭老師,你讓孩子收下這錢吧。”
郭紫蘇笑笑,將錢塞進富山的口袋裏,說道:“富山,你能來,我們已經很感激了。這事本來不是你的責任,你卻花了不少錢,太不容易了。這錢你帶回去,過好自家的日子吧。”
富山還要將錢拿出來,郭紫蘇按住他的手,說道:“富山,我們是很熟的朋友了,我如果想要這筆錢,不會跟你客氣的,你也不要跟我客氣了。”
肉末末地一旁說道:“郭老師說不要就不要,你拿回去吧。”
富山笑了起來,說:“那我就不客氣了,先回家了。”
郭紫蘇送他下樓,在樓梯口,他又問郭紫蘇道:“我聽說你可能下期就要回寧城了,肉末末怎麼辦?”
郭紫蘇撲閃了幾下眼睫毛,說道:“我正在想辦法。”
富山說,“郭老師,你別什麼事都一個人扛著,這邊可以找我們想想辦法,那邊可以找你的親戚朋友想想辦法,人多主意多,有好處。”
郭紫蘇微笑頷首,說道:“好的,我會和大家商量商量的”
郭紫蘇望著富山遠去的背影,想著他提醒自己的話,還有前些日子張太太的建議,決定打電話給曾文偉,拜托他給肉末末在寧城尋一戶好人家。
曾文偉很震驚地聽郭紫蘇說了肉末末的情況,心裏非常難過。
他說道:“紫蘇,肉末末這孩子很懂事,在青石村時他對我家子豪很友好,我們去采藥時,也是他照顧子豪。現在他遭了難,我想幫幫他。但一時也還沒想好怎麼幫。這樣吧,暑假時先讓他過來跟子豪一起學畫。其他事後麵再商量。”
郭紫蘇道:“我知道我們曾商量讓他暑假去學畫,我幫忙照顧兩孩子。問題是現在我得每個周末去裕城上課,暑假不能待在寧城。你一個人,工作又忙,怎麼行?”
曾文偉爽朗地說道:“你放心好了,我會安排好的。再說梁實也在寧城,他也會關照肉末末,你隻管安心做好你的事情。”
好消息怎麼降臨得這麼快呢?郭紫蘇聽他這麼一說,想想也有道理,心裏一下子開朗起來。她高興地一路急跑著衝進門,對正坐在沙發上看翻筋鬥的肉末末喊道:“肉末末,你不用去趙家了,我帶你回寧城,你還可以和子豪一起玩。”
肉末末沒聽清她說的話,滿臉奇怪地看著她,一動也不動。
郭紫蘇走過去,扯起他的手,使勁地晃著,開心地笑著,連聲說:“肉末末,你笑一笑,笑一笑。暑假我要帶你一起回寧城。你知道嗎?你可以見到梁叔叔,還有子豪。”
肉末末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咯咯咯地跟著郭紫蘇笑起來。跳起來打開了電視,看起了動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