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實動手夾起了一隻鴨腿,鴨子蒸得爛熟,一夾,那鴨腿就和鴨身分離了。曾文偉馬上夾起另一隻鴨腿,飛快地往郭紫蘇麵前的碟子裏一放:“來,紫蘇,這是你的。”
郭紫蘇道:“那你和梁實吃什麼?”
曾文偉一邊倒酒,一邊說道:“你看,服務員又端來了土匪雞。我和梁實一人吃一隻雞腿。”
小米咽下一口鴨肉,問道:“我很奇怪,數次跟男同事一起吃飯時,他們都喜歡點土匪雞。我覺得味道不過如此啊。”
曾文偉夾了一隻雞腿放到梁實碗裏,又給自己也夾了一隻,說道:“現代男人沒機會做土匪了,不過,在山上自成一家,有個漂亮押寨夫人是個多好的事情。”
曾文偉說完,抬起一張油嘴,見小米正盯著梁實,一副“你也這麼想嗎”的責問架勢,眉毛一挑,說道:“咦,我們點的飲料呢?怎麼還不給這兩位女孩子呈上?”
服務員飛奔著托了一杯熱奶和一杯咖啡過來。
小米又笑道:“看來飲料也是梁實點的。熱奶是紫蘇的,咖啡是我的。”
梁實笑笑,伸手將熱奶遞給郭紫蘇,又端過那杯咖啡來,輕輕地放在小米麵前。
曾文偉笑道:“小米真是冰雪聰明,難怪梁實為了你把前麵的一切都拋棄了,選擇重新開始。”
小米夾了一筷子菜,慢慢說道:“不是我聰明,是他狡猾,他很清楚接手我伯的口腔醫院後,意味著多少財富。”
郭紫蘇瞄了一眼梁實,見他臉上迅疾掠過一絲尷尬之色,立即低頭吃菜,裝著沒看見。
“曾處長,您好。”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遠遠地朝曾文偉伸出了手。
曾文偉一見,立即招呼道:“韓律師,快,來坐坐。”
韓律師搖了搖頭,指著不遠處的幾位男女說:“謝了,我今天跟幾位朋友來的。”
曾文偉看了一眼,道:“那好,你陪朋友。”
韓律師頓了頓,認真地看著曾文偉,說道:“曾處長,好長不見您了,哪天有空我們好好商議一下你家那車禍的賠償。”
曾文偉稍一沉吟,說道:“多謝你關心,現在我兒子的腿有可能痊愈,我暫時不打算追討賠償。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再找你。”
韓律師一聽,哈哈笑道:“那好,公子的腿能治愈,是大好事。不過,治傷也要花錢啊,我聽說您早已經花光了家中所有。”他眼珠一轉,接著說道:“就算兒子的命保住了,難道您的夫人白死了嗎?您也放棄賠償?”
在座幾人聞聽此言,俱是一驚,目瞪口呆地看著曾文偉。
曾文偉咳了一聲,沙啞著聲音,低沉地說道:“韓律師,多謝你的關心,我現在要和朋友談點事情,我的家事容後再聊,容後再聊。”
韓律師馬上笑著說:“好的,您先忙,有什麼事您盡管吩咐。那我也先去朋友那邊了。”
幾人都陷入了沉默。特別是梁實和郭紫蘇,怎麼也沒料到曾文偉帶著兒子四處求醫的背後,還隱藏著巨大的喪妻之痛。
良久,曾文偉使勁地眨了眨眼睛,將眼眶的淚水咽了回去。招呼道:“來,我們繼續吃飯,吃飯。”
郭紫蘇遲疑著拿起了筷子,正努力地說服自己平靜心情,她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