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就來到這裏半年了。這半年裏,認識了親如姐妹的春花,真誠厚道的梁實,還有操仁術救人危的骨大爺。他們都無形中給了自己很多影響。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學校修好了,梁實要回城去。自己也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這裏,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著春花住進了她自己家的新房子才離開這裏。
第二天一大早,春花沒有象往常一樣出去做工,她留在家裏,早早地燒熱了一大鍋水,加好洗衣粉。
郭紫蘇起來開始拆洗鋪蓋,春花就拿出自家的大木盆,將熱水倒進去,又用涼水摻勻,對郭紫蘇說道:“紫蘇,把床單等放這木盆裏,去把梁工的鋪蓋也拆過來,我和你一起洗。”
郭紫蘇心裏滿是感激,說道:“春花姐,你幫弄了熱水,已經太好了,我自己洗吧。”
春花卻已經換上了膠靴,用涼水將靴底衝幹淨了,就抬腳跨進木盆裏,開始踩踏盆裏的床單被套等。
她踩著,不時地翻動一下盆裏的鋪蓋,盆裏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浮著洗衣粉泡沫的水就慢慢地變成了灰色,再由灰色變成了淡褐色,鋪蓋上的汙灰全部被洗出來了。
倆人聊著家常,將鋪蓋漂洗幹淨,晾好。
春花又找來兩根竹杆,把郭紫蘇和梁實的棉被也拿出來曬好。
她又從廊簷上取下兩捆稻草,將殘葉斷枝拔幹淨,整整齊齊地擺在太陽底下曬著,說道:“紫蘇,一會姐去學校幫你和梁工把床鋪好,保證讓你們睡得舒舒服服的。”
一股暖流湧上紫蘇的心頭,她的眼睛濕潤了,輕輕說道:“春花姐,謝謝你了。”
春花爽朗地一笑,說:“謝什麼,姐沒什麼文化,肉末末還靠你多看著點。”
春花找了一對篾籮,讓郭紫蘇把桌上和抽屜裏的東西都放到篾籮裏。她挑起來,送郭紫蘇去學校的宿舍。
校長分給郭紫蘇一個小套間,前後兩間。前麵一間擺了一張桌子,放了兩把椅子,用來辦公和接待學生等。後麵一間是睡房,放了一張床和一個床頭櫃,也有一張桌子,可以放鏡子等。
春花放下擔子,四下看看,一臉滿意的笑容,連連誇道:“真不錯,象城裏的洋房。住這樣的房子真舒服。”
她一邊麻利地從篾籮裏把東西拿出來擺到合適的地方,一邊說:“看著你這住處,姐更要加把勁,早點把自家的新房子修好。”
春花幫郭紫蘇把房間收拾好了,兩人就去收拾梁實的房間。梁實雖然很快就要走,但校長同樣給他安排了一個套間。也是前麵一間為辦公室,後麵一間為睡房。
春花一麵收拾一麵感歎地說道:“上次梁工的女朋友來,要是能有這樣的房間,她肯定不會跑得那麼快。”
郭紫蘇笑笑,說道:“春花姐,你還惦著這事呀。梁工現在和女朋友關係挺好的,他這次回家後就按女朋友的安排去學醫,我估計兩人很快會結婚。”
春花一聽,笑嗬嗬地說:“結婚好,結婚了,把孩子一生,女人的心就定下來了。”
她看著正低頭擺放小米相框的郭紫蘇,說道:“紫蘇,其實姐覺得你和梁工挺般配的,怎麼你們倆原來不認識呢。”
“沒緣份唄。”郭紫蘇頭也不抬地說道。她也覺得自己和梁實挺般配的,可是梁實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自己更不好奪人所愛這一口。
春花沉吟著,象是自言自語地說道:“紫蘇,你有工作,有文化,能獨立,找老公一定要看準了才嫁。”
郭紫蘇笑著說:“春花姐,我堅守寧缺勿濫,哈哈,決不將就。”
春花羨慕而又傷感地說道:“姐那時寄住大伯家,沒辦法自己挑,不然也不會跟著石頭這個沒良心的。”
郭紫蘇見春花又陷入了傷心往事中,趕緊扶著她肩膀,輕聲安慰:“春花姐,別想這些,慢慢地兒子大了,你的力量就強大了,石頭哥到時要看你臉色過日子呢。”
春花露出了笑容,自豪地說道:“那是,等肉末末大了,沒良心的敢對不起我,我叫肉末末一腳踢他到西方。哈哈。”
終於搞定了,看著明亮溫馨的住處,春花幸福而滿足地笑了,說道:“紫蘇,我走了,以後有空還來姐家裏玩哦。”
郭紫蘇送她到校門口,說道:“春花姐,你有空也來我這裏玩,還有肉末末,叫他照樣來我這裏做作業。”
說到肉末末,春花停下了腳步,站定了,認真地凝視著紫蘇的眼睛,說道:“紫蘇,你們搬走了,我天天忙著新屋的事情,很不放心肉末末,姐請你留個心眼,看到他有啥事,伸個手。”
郭紫蘇覺得春花那雙流瀉著滿月般光華的眼睛裏滿懷期待,仿佛直視到她的心裏去。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輕輕震動了下,說道:“春花姐,你放心,我會盡力關照肉末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