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電器,郭紫蘇立馬想起骨大爺的收音機壞了,說道:“骨大爺的收音機吵死了,你也不幫他修修。”
“我哪裏沒幫他修了?用久了,零件都磨損了,修出來也是爛茄子。”他拍拍腦袋:“我在村裏時還想著,到了街上給他買個新收音機,哪曉得一點記性也沒有。買了個布櫃子就歡天喜地的跑回來了,真是該打該打。”
郭紫蘇嘿嘿嘿地笑起來,說:“你買了他也不需要了,昨天王記者把那台DVD送給他了。”
梁實抬眼四處一掃,眉毛一挑,道:“原來陳雁鳴把他也叫上了,難怪他跟我們說,來青石村行頭不小,我還在猜是什麼行頭呢。哈哈!”
郭紫蘇聽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哈哈,哈哈,王記者扛著一杆攝像機,確實是個大行頭。”
梁實把組裝好的架子立好,讓郭紫蘇扶著,踮起腳跟把布罩套好,左右看看,滿意地點點頭:“嗯,不錯,真好看。”
郭紫蘇打趣他:“你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哈哈!”
梁實也笑了,說:“你把衣服移到裏麵吧,我洗洗手,去看骨大爺。”
郭紫蘇這才想起他剛回來都沒休息。就說道:“骨大爺這兩天好多了,你休息一下吧。”
梁實走出房間,她想起什麼,叫住他:“有個從老家來的曾文偉,帶了兒子來治腿,沒地方睡,我讓他們在你房間休息,他們現在可能去骨大爺家了。”
梁實點點頭:“我聽陳雁鳴說過。那小孩子的情況怎麼樣了?”
郭紫蘇搖搖頭:“不太好,骨大爺說骨頭之間空隙大,要兩味很稀有的中藥加快骨胳生長,曾先生去山上找過,被毒蟲咬得渾身是傷,空手而歸。”
梁實聽了,歎息一聲:“早上送小米走時,陳雁鳴說起曾先生的事,懷疑骨大爺的藥方是假的。”
假的?郭紫蘇目瞪口呆地看著梁實。
梁實皺了皺眉,無可奈何地說道:“陳雁鳴昨天已經多方打聽,但都說沒有見過骨大爺描述的藥材,他們認為骨大爺的技術不可能超過目前最先進的治療方法,也不可能比那些世代祖傳的接骨術更高超。”梁實咬了咬嘴唇,低低地說道:“他們懷疑世上根本不存在骨大爺所說的接長草。”
郭紫蘇沉默半響,歎息一聲,幽幽說道:“梁實,我總覺得骨大爺沒必要說謊,他雖然是個窮老頭子,可他不是那種需要用謊言裝扮自己的人。”
“你說的對,我也堅信骨大爺所言屬實。他想幫助這對父子,但好心不一定能把好事做成。”梁實想了想,說道:“紫蘇,陳雁鳴他們的說法你不要告訴骨大爺,我們先去看看他吧。”
骨大爺正和曾文偉閑聊,見梁實和郭紫蘇到來,格外高興。捋了捋胡子,笑嗬嗬地說:“小子,你可回來了,這兩天把郭老師累壞了。”
“哪裏呀。”郭紫蘇羞澀地笑了,忸怩地顫了顫腰肢。
梁實看著她這副嬌媚可愛的模樣,也嗬嗬地笑了。
他把給骨大爺帶的禮物放到櫃子裏,說道:“大爺,我看您這段時間瘦了不少,給您帶了點墨魚幹,每餐用它燉肉。”
骨大爺眼睛裏流露出無限的歡喜,還有些不自在,隻道:“小子,你又破費買東西,老廢物補這些浪費了,千金難買老來瘦,你不用擔心我。”
曾文偉在一旁說:“還是要吃點好的,大爺腿傷,吃補品恢複的快,還有好多人指望您幫他們治傷呢。”
“唉,如果我的腿一天不好,就能一直沒有摔傷的人要治,我寧肯就這麼傷著不治了。”骨大爺歎著氣說。
梁實說道:“大爺,世界哪裏是我們能左右的呢。您能盡力幫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說的也是。有時心有餘而力不足,叫人難受呀。”骨大爺坐直了身子,有點茫然地說:“我有時心裏很疑惑,地上的人越來越多,山上的藥材越來越少,會不會有一天治傷診病無藥可用?”
曾文偉微仰著頭,用一貫的自信口氣說道:“大爺,現在西醫很發達,作用也越來越大,再說人們也在大量培植中藥材。”
骨大爺默然一陣,抬眼說道:“栽培的藥材,藥性不如野生。現在去懸崖采藥都有毒蟲阻止了,我覺得這是其他生物在阻止我們使用和他們共享的資源,是個不好的跡象啊!”
梁實想起陳雁鳴他們的種種懷疑,就順口問道:“大爺,您說的那懸崖,以前去時沒有毒蟲嗎?”
“沒有!”大爺不容置疑地說道:“當年那裏雖是懸崖,但風景秀美,鳥鳴蟲唱,煞是和諧。哪怕在夜晚,也是明月朗照,寧靜悠然。我就是在那救起了我的接骨師傅。”
骨大爺凝眸沉思,陷入了對遙遠往事的深深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