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綾也不懷疑:“那你在這兒伺候著,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點心。”
那姑娘應是,這吳善誠倒也欣喜,想看看自己救了個什麼樣的人兒。等紅綾一走,他便迫不及待:“你抬起頭來說話。”
那女子跪拜在地,緩緩抬頭,鶯聲燕語,千恩萬謝。
隻是吳善誠哪裏聽得見她說話,他早也驚住,這女子,是他平生二十餘載所未見過之顏色,他一時想不出那許多話來,隻知冒出個絕世佳人,傾國傾城來。他一顆心緊緊吊起來,卻又無比的暢快。眼前這女子,怕是他這二十餘年所見之最美這物了。
沉默一晌,吳善誠終是察覺自己失態,兩隻手要綢褲上就要抓出洞來,他突然拘束起來,伸出雙手想要去扶,卻又覺得唐突。柔聲細語到自己都覺得難為情地吩咐道:“你……你起來坐下說話。”
那女子起來坐定,等他發落。
他理了理頭緒,強自鎮定,問了些許她的生世情況,以及如何落難等等。
隻是她跟個啞巴一般,隻會搖頭。
見問不出一星半點,吳善誠也是撓頭。
隻聽那姑娘說:“前塵往事,全都不記得,少爺救命大恩,不如隨便賞個名字,往後還請收留在府中,做牛做馬報答大恩。”
她說得懇切,叫吳善誠本就一片柔軟的心化作了一灘的水兒,能有什麼不答應的。他說:“你便叫阿珠吧!”
他的意思:明珠蒙塵。他不同她說,是因為不敢將他這一顆躍動的心暴露在她麵前,他又怎麼舍得讓她去做灑掃,反正紅綾就要嫁人,正要人頂替。隻是他恨,恨自己怎麼這般沒出息。
大少爺屋裏多出個美人,自然很快傳到太太耳裏去了,吳太太一向緊張這個大兒子,他自娘胎帶了弱症,若是房裏多出個狐狸精,可怎麼了得。再一想,這事兒十有八九是自己那小兒子手筆,那個小閻王,從小便是個活土匪,往哥哥屋裏塞女人,虧他想得出來。
她一路風風火火,往大少爺院子裏去,將大少爺屋裏伺候的,挨個叫出來。果然有個麵生的,還生得,生得國色天香。
吳太太氣得發暈,心中暗罵吳善仁不是東西,卻又見大兒子庇護,心下更生不快,卻又不敢激著這兒子,一時便忍了下來。
她將此事告知了吳老爺,和吳老爺合了意見找大兒子曉以一番道理,好將個禍害趕走。
吳善誠百般不願,卻禁不住父母苦勸,無柰隻得從命。
隻是阿珠一臉驚訝,紅綾更是不解,求到太太跟前,那太太自有一番道理:這女子長得甚美,又是小兒子塞回來的,八成是勾欄院裏出身,自苦紅顏多禍水,吳宅隻求安穩。
紅綾聽得有些許道理,便不聲不響回去給阿珠收拾行李,還塞了些體己。
阿珠了然,去太太屋裏磕頭道謝,引得吳太太一場唏噓,以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
她再去跟大少別拜別,進退有據,也不再糾纏,倒也有些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