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念你沒事吧,是我說錯什麼話了麼?”夏晨星佯裝關心的探過頭。
吳念一遍連聲咳嗽著,一邊瘋狂擺手示意自己無礙,對麵的夏晨星又在喋喋不休的皺著眉說:“我也會再好好勸勸他的,畢竟我們也快要結婚了,他怎麼一天到晚的還是這樣吊兒郎當的。”
聽到了快要結婚四個字,吳念才終於後知後覺了起來,她衝動的突然站起來,手裏還拿著紙巾掩著嘴,她勉強理順了自己的嗓子,對夏晨星說:“我知道了,我不會再纏著他了。你也沒必要裝模作樣的和我說這些,和我講這些的你,和玩弄我感情的他,都不是什麼好人。”說完拿起自己的包包,腳下生風一般的就跑了出去。
這句話猶如一個巴掌揭開了夏晨星臉上一貫好教養的麵具,她的臉瞬間變得有些難看,愣怔在原地,好在吳念落荒而逃,沒有被她看到自己的失態樣子。吳念走後,夏晨星才微微挪動了一下脖子,肩膀輕顫,輕蔑的笑了一下,又恢複姿態優雅的靠坐到卡座的沙發上,慵懶而肆意的喝了一口咖啡,看著窗外的明媚陽光,心情十分美好。
還好你還不算傻,能聽得懂我的話,不然我以為我說的,都是廢話了。夏晨星抿抿嘴角,可惜的搖搖頭。
吳念逃也似的跑了出來乾,順著人來人往的甬道跑了很久,偶爾撞到路人的肩膀,她都無所覺,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跑累了,一輛公交車剛好停在路邊的車站,她想也沒想就跑了上去,徑直走到最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頭看向窗外,心口砰砰的狂跳,胸膛起伏著,喘著粗氣。
可是仔細看,她卻居然一滴眼淚都沒掉,眼睛睜得大大的,眨都不眨的看著窗外。這個匆忙而煙火氣濃重的城市,對於她來說熟悉而又陌生,她看著窗外斷斷續續的景色,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所以一切就能說的通了。說的通為什麼被他拉黑了,說的通為什麼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的又接近她,說的通為什麼總講一些讓人誤會的話,做一些讓人誤會的事,說的通為什麼自己總是覺得心裏不安,覺得不可能。
一切都是因為自作多情和刻意玩弄呀。就是說呀,有個女生這樣光鮮亮麗,如同萬眾矚目的天後一般,與光芒萬丈的他站在一起,那就是大寫的理所當然,順理成章。自己如同隨處可見的塵埃,又怎麼能獲得太陽的青睞呢。
塵埃暴露在太陽光下,那不就是見光死麼。
吳念一句一句的在心裏默默的勸著自己,想要可以忽略掉刁羽安是為什麼又來接近她,可是越想刻意忽略,心裏就有另一半聲音在提醒著她。
他是在開你的玩笑,拿你消遣;他覺得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連表白都不配;他就是想看看你能自作多情到什麼時候;說到底,你之前那些自己為是的小心思和自以為和諧的對話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幕幕滑稽戲,打發時光罷了。
眼眶的淚水忽然就像決堤了一般,嘩嘩的往下流。吳念用胳膊擦臉,妝花成一片,弄得整個臉都像花貓一般,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手機忽然又震動起來,是一個有些眼熟的陌生號碼,吳念猶豫著接起來,電話那頭隻喂了一聲,她就立刻聽出來那是誰,然後在下一秒不假思索的,將掛斷了通信,將號碼拉進了黑名單,想了想,又好像不解氣一般,手機順著窗外扔了出去,並且不偏不倚的,砸進了過路人正搬起來的籃子裏。
看著一支從天而降的手機碰巧落在自己手裏,那人疑惑的抬起頭,四周圍卻什麼也沒有,忽然覺得挺好笑的,搖搖頭,將花籃子連同那支手機,一起搬進了店裏。
吳念現如今,仿佛一個失去所有的人,反而無所畏懼,她看著車窗玻璃上倒映的自己的臉,默默的做下了決定,這是最後一次,她的心裏再出現刁羽安的名字了。親愛的刁羽安,走好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