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再讓對方覺察到自己更多的情緒,也不願意自己忍無可忍情緒徹底崩塌,賀以盛趕再吳相宜掛斷電話之前率先將電話掛斷。
“等等……”吳相宜話沒說完耳朵便被一陣忙音充斥。
她將手機拿到眼前確認一下,眉頭瞬間擰成一股麻繩,“掛了?”她話都還沒有說完呢,他怎麼就先掛了?
其實她想說的是,不用來醫院接她,她可以提前去他公司樓下等他的。
無奈地收起手機,吳相宜將冷落在地上很久的保溫桶拾了起來。
轉頭再向那層玻璃後麵的世界望了望,這才心事重重地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來時明明還是陰雲密布,一副暴風雨將至的情形,沒想到這會兒天空居然又開始放晴了,連雲也都消失不見了。
掙脫烏雲束縛的太陽暖洋洋地照在吳相宜的身上,真是束縛極了。
吳相宜閉上眼睛享受完這一刻的溫暖,便大步流星地朝那些擾亂她心境、困擾得她窒息的謎團走去。
就像這天氣一般,雖然令人捉摸不透,但它總也又放晴的一天。
吳相宜相信她終究也能撥得雲天見日出。
出租車停在盛世集團大樓下時,吳相宜可以瞟了瞟手腕兒上的時間,時間不早不晚,離她和賀以盛通話結束剛好十分鍾過去。
吳相宜從手包裏抽出一張整錢,便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哎,姑娘,找錢。”出租車司機手裏拿著一遝零錢數著。可吳相宜早已經走出去好遠好遠。
還有二十分鍾,吳相宜突然有些後悔應該先回家把手裏的保溫桶放了再過來的。
但是……她當時為什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吳相宜不願意承認是自己見賀以盛的心切,迫使她將這重要的事給拋到了腦後。
望著眼前盛世集團的高樓大廈,過去的種種又放電影似的浮上心頭。
吳相宜不想觸景生情,強迫自己轉移視線和注意力。
她開始原地來來回回地打轉、踱步,興致來了再研究研究地上的螞蟻搬家,或者再在臨近花壇裏撿一片樹葉猜想它那小小的身體裏究竟含有多少個葉綠體、線粒體之類有趣的事情。
總之,她就是不願意提前給賀以盛打電話。
即使她提前二十分鍾過來的目的明明就是為了早一點見到他。
賀以盛的電話打過來時,是在又一個十分鍾過去之後。
“相宜,我剛開完會,我現在準備出發去接你,大概五六分鍾到,你先準備一下。”電話中賀以盛似乎帶點輕微的喘氣。
隻是吳相宜驚訝於他這說話的口氣好像他們倆是正處於熱戀的小情侶一般。
這應該是她癡心妄想的錯覺吧,吳相宜鼻尖突然有些酸酸的,隻是這股酸味兒並不太濃烈,因此電話那頭的賀以盛可能壓根兒就沒有絲毫感應。
“好,先不說了,等我。”
又是一陣忙音,吳相宜輕輕對著電話那頭,也對著空氣說:“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