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以盛似一頭發狂的獅子,此刻怒氣正旺。
按他此時的想法,縱使將顧林深打傷打殘,甚至打死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的。
可吳相宜畢竟是他心尖尖兒上的人啊,即使他嘴上如何的口不擇言罵她賤,但拳頭卻終究是無論如何也硬不起來的。
更別說捶打在她身上了,那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
但值得一提的是,吳相宜如此這般奮不顧身護住顧林深的行為看在賀以盛的眼裏卻又是另一層意思。
總而言之,吳相宜看似在護顧林深周全,但實則卻是在害他墜入更深的深淵。
她怎麼能當著賀以盛的麵這般不顧一切護著其他的男人呢?還那麼恬不知恥地趴在別的男人身上。
不知怎的,記憶突然就追溯到賀以盛在白京辦公室的那一幕。
當時那肥頭大耳、滿臉流油的白京就是此刻吳相宜這副模樣,隻是白京的企圖不一樣,他趴在吳相宜的身上,想要一口將她吞到肚子裏的模樣……
賀以盛忍無可忍,這可這是養不熟的狼崽子,狼心狗肺的東西,曾經被男人壓,如今又當著他的麵主動壓男人。
“你給我滾起來。”賀以盛的手再度攥成拳頭。
吳相宜繞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當初金立集團出了那麼大的事兒也沒有將她嚇到,這會兒卻嚇得不敢再多說半個字,嘴裏隻嚶嚶嚶地哭著,臉上已分不出眼淚和鼻涕。
明明自己才是被辜負被傷害的人,怎麼反倒她現在成了那個受盡委屈的人?對於這一點,賀以盛百思不得其解。
賀以盛將拳頭攥得陣陣發抖,手背上的青筋正突突地跳著,像是有什麼力量將要噴薄而出。
“我叫你滾開,你聽到沒有?”一字一頓,厲聲厲氣,賀以盛隻恨不得一腳將吳相宜踢開,但他知道他下不去那麼狠的腳,他不可能那麼做。
他現在隻希望吳相宜能聽他的話立馬從顧林深那血肉模糊的身體上爬起來,就好像如果她那樣做了,那麼一切便還為時不晚。
吳相宜終究如同被施了法似的定在顧林深身上,一動也不動。
他們、他們怎麼看著像是一堆同甘共苦的患難夫妻,而他倒反而成了那個棒打鴛鴦的儈子手呢?賀以盛為自己突然有了這麼奇怪的想法而恐慌。
他不知道接下來的台詞該是什麼,也不知道接下來的劇情該如何進行,如果吳相宜繼續這樣一意孤行的話,如果他和她之間繼續這樣僵持的話。
好在這時候躺在地上的顧林深奄奄一息地開口了。
“相宜,乖,快起來。”顧林深邊說著話,手還有氣無力地撫著吳相宜的後背,微微虛著的眼睛裏流露著的盡是戀愛和疼惜。
吳相宜哭聲突然提高了一個分貝,嘴裏斷斷續續地說:“別、別說話了,你快別說話了,你傷得好嚴重……”
賀以盛早已經火冒三丈,他隻以為吳相宜居然心疼顧林深到這種地步,不知道他們究竟發展到了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