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冤家路宰,大概就是吳相宜明明是破天荒頭一回去給那幾片饑渴難耐的葉子澆水,卻也能機緣巧合地與某人不期而遇。
“怎麼?學乖了?”
當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吳相宜愣是不應聲也不回頭。依然頭抬也不抬地搗弄著她手裏的盆栽。
隻是心裏不免犯嘀咕,他辦公室不是有私人衛生間?還跑這外麵來跟員工搶位置,真是變態。
思緒間,賀以盛已挪步到她身旁洗手台的位置。
對於吳相宜拒人千裏的態度,他倒也不惱怒。
水龍頭受到感應緩緩流出水來,賀以盛邊洗手邊說:“早該聽話的,不然它也不至於這麼生氣。”
生氣?誰生氣?吳相宜轉頭看著賀以盛,一臉的不解。
賀以盛下巴微微一揚,“你看它,臉都氣黃了。”
吳相宜看看手裏的綠植,再看看賀以盛,對方眼底迅速閃過的逗弄意味刺得她氣不打一處來。
反正水也澆夠了,吳相宜便雙手捧著那玩意兒徑直朝外走去,壓根兒不搭理賀以盛。
然而,她已走出幾步之遙,身後的賀以盛還不免調戲她道:“學乖了是好,但是該你做的事沒做好,最後我一樣不饒。”
聞言,吳相宜腳一跺,停下,她轉身朝賀以盛狠狠地翻了兩個白眼。最後在無數道更加刺眼的目光中飛速溜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賀以盛一定是看她在眾目睽睽下出醜看上癮了,所以現在整她已經完全不分時間場合了。
哼,他現在心裏一定期盼著一周後她再當著全公司人的麵兒出醜吧?
吳相宜陰險一笑,嗬,她倒是也想看看到時候有些人期盼落空的吃癟相。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幾乎想也不想便知道是誰。
“喂,師兄?”吳相宜聲音開口脆。
電話那邊,蕭青宇開口見山,“相宜,我現在需要你弄清楚幾件事情,可能你最好還是用筆記一下。”
吳相宜迅速找來紙筆,並把手機卡在肩膀和耳朵之間,“嗯,好了,師兄你說。”
“第一件:這個項目當初你們公司是通過招標找的建築承包商,還是自己人幹的。第二……”
“等、等等,等一下。”吳相宜滿腦子漿糊,對對方的話雲裏霧裏,“師兄,麻煩你說得簡單易懂一點。”
經過蕭青宇的輕微點撥,吳相宜便立馬意會,“行了,我懂了,下一個。”
“嗯,第二件:我需要知道這個項目在前期準備階段是否涉及到拆遷安置。”
吳相宜鬼畫符般的記下了蕭青宇說的話,邊寫著心裏也邊琢磨著對方的意圖。
“師兄是想知道項目有沒有涉及拆遷安置費用嗎?”她弱弱地開口問道。
電話那頭,蕭青宇爽朗地笑出了聲,“相宜這無師自通的勁兒還是和之前一樣呢!看來天賦這玩意兒還真是個好東西。”
雖然不好意思,但聽到被誇讚,吳相宜骨子裏那點兒虛榮在作祟,心裏還真是開心極了。
“師兄,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