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微妙的氣氛在二人間升起,江從的右手處沒由來地一疼,跟著疼的還有心裏的那道傷口,他假稱,“我不恨你,也沒有怪你。”
“那為什麼連哄我都懶得哄了?”何念念眼裏的淚珠一個勁地打轉,脖子像是被人捏得緊緊的,喘不過氣來。
“我……”江從一時語塞。
何念念正在氣頭上,憋了一年的情緒不可能就這樣簡單幾句帶過,“江從,承認吧,你根本就是懦弱,你喜歡我卻也不敢說,你恨我你也不敢說,不敢恨不敢愛,江從,你就是個懦夫!”
江從聽著何念念的哭聲,一整顆心墜得生疼,他頹然地蹲下身,聲音變得粗啞,“是啊,我喜歡你,那又能怎麼樣?我已經求婚了,你不答應我啊,我有什麼辦法。”
何念念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憤恨地捶打了一下牆麵,痛哭流涕起來,“江從,我求你……求你……”
離開我吧。
後半句,四個字,何念念怎麼也說不出口,像一塊石頭一樣哽在喉嚨處,她每哭一聲,那塊石頭就往下一寸,最後連喘息都無法喘息。
江從知曉她所有的欲言又止,因為了解,才會痛苦,喜歡又能怎麼樣,真正阻隔兩人的從來都不是喜不喜歡。
而是那份被他們封存的醜陋情感。
“如果……”何念念嗚咽著發問。
江從出聲打斷,“念念,你知道的,我向來不會回答這種假設性問題。”
“好。”何念念終於止住哭聲,隻是任由眼淚在臉頰上緩緩淌下,“你什麼時候走?”
“我會盡快。”
“嗯,我就不送你了。”
“嗯。”
在電影《觸不到的戀人》裏有這樣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有三樣東西無法掩蓋——咳嗽,貧窮和愛,你想隱瞞,反而欲蓋彌彰。
愛一個人藏不住,恨一個人同樣也藏不住,若愛和恨同時加注到了一個人身上,那個人本身就是可憐的。
天陰雨連綿,烏雲一層蓋過一層。
何念念一早來到辦公室,宿舍裏又是空空蕩蕩,隻留她一個人。
她在辦公室裏解決了早餐,坐在陽台處發呆,對於即將到來的種種渾然未知。
枕頭下的手機亮了又滅,滅了又亮,江從捏攥著手機,眼裏已經溢出了火花。
雨絲帶著哀傷,飄入了少女的眼底,溫度一如少年唇邊寡冷的笑,雨下得安靜,何念念的心慢慢安穩下來,下午她和沐筱熙要去參加一個活動,根本容不得她現在在這裏胡思亂想。
幾個小時後。
賣場裏在進行拍賣活動,一位老人的設計作品,起價就是十萬。
沐筱熙記得,去年和那位老人有過一次照麵,手機裏甚至還有他的聯係方式,隻不過他的葬禮她沒有來得及去參加,當時她正忙著公司的洽談案。
何念念攬著她的胳膊,說道:“總監,你說什麼時候咱們設計的作品也能賣這麼高的價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