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悲呼自己的一生,讓林浩軒也莫名生出感傷。
林浩軒走到他身邊站定,淡淡回道:“你知道,我本意是不想來的,隻是李登悔把我迫上了絕路,我不得不來做點事情慰籍死去的兄弟和孩子。”
“但卻沒有想到,靈灣政府竟然傾盡勢力對付我!”
牛至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輕輕歎道:“你是指靈情報處?宇文默琪設局想要殺你純粹是為宇文郡染報仇,跟靈灣政府沒有丁點關係,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也隻能說明你太被人忌憚了!”
林浩軒嘴角流露無盡的譏嘲,伸手接著冰冷的雨水回答:“宇文默琪隸屬總統轄管,沒有總統旨意又豈敢擅自行動?牛先生如此為他開脫,怕跟墓園事件也有關係吧?莫非你也是幕後黑手?”
牛至尊沒有否認,平靜的回答:“你的命確實很大!”
這答非所問的話間接承認他知道計劃。
但林浩軒並沒有因此而發怒,他側身望著牛至尊開口:“牛先生,我在弘港答應過駱立遙,如果你不主動招惹我,我會讓你安度晚年甚至去弘港享受天倫之樂,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幫他實現!”
牛至尊眼角濕潤。
並不是不哭才是堅強,眼淚並不是對男人否決的證據。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數十年的守望和掙紮,如今卻依然幻化成空,而且跟女兒分隔兩地似永無相守之日,他豈能不痛?
雨水隨風吹來,染濕他的臉。
牛至尊深深呼吸,努力平緩心緒後道:“你要殺我?”
老人凝視落葉,落葉青黃。老人憔悴、衰老、疲倦的臉上,忽然露出種又虔誠又傷感的神色,自言自語的道:“天上地下,再也沒有任何事能比死更真實,不過能死在你手裏是無所遺憾啊。”
林浩軒疾然合十掌心,雨水頓時四濺。
他不置可否的搖搖頭,氣勢迫人的回應:“殺你?殺你隻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我現在還不想要你的命,如果不介意咱們可以談談,談談靈灣未來的局麵,談談李登悔和宇文默琪的生死!”
牛至尊深深呼吸,毫不猶豫的回答:“你我之間要談也行,但有個前提,那就是你答應岐門永不進駐靈灣,隻要你許下這個承諾!無論是李登悔還是宇文默琪甚至是我,你都可以拿走性命。”
“如此一來,你就不用擔心被報複!”
林浩軒嘴角流露出一抹譏嘲之意,輕輕哼道:“答應你這個前提,岐門在靈灣就永遠無立足之地,這不符合岐門的利益,即使我答應你的請求,岐門兄弟也不會答應,它遠非幾條性命可抵。”
牛至尊臉上揚起窮途末路的淒然,他轉身死死盯著林浩軒,苦笑著開口:“岐門為什麼死要咬住靈灣呢?以岐少的心智和岐門的威猛,天下之大有什麼地方不可馳騁?為什麼要堅持選擇靈灣?”
林浩軒呼出一口悶氣,淡淡回應:“理由很簡單,靈灣在手,我就足於抗擊朝都壓力,牛至尊,我知道你怕我涉進靈灣黑道搞黑金政治,如果你真要加前提,我可以答應你不參與靈灣的政治。”
牛至尊沒有絲毫心動,語氣平淡的道:“那是養虎為患,我相信你對得起自己的承諾,但如果靈灣黑道被你掌握在手,我始終是寢食難安,要知道,趙匡胤再不想做皇帝終究還是黃袍加身!”
想不到這個老頭如此固執,始終堅持至死方休的對抗。
林浩軒凝聚起刀鋒般的目光,向他冷冷施壓:“牛先生,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底線,咱們也沒有必要談下去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屈服靈灣任何勢力,包括所謂的四大家族還是總統。”
“無論是李登悔還是宇文默琪,都不可能活太久!”
牛至尊劃過一絲苦笑,但隨即堅定的回答:“除非你把我們都殺了,不然我會不遺餘力的阻礙你登陸靈灣,雖然你膽識過人身手卓絕,但要想對抗整個靈灣也是癡心妄想,還請岐少三思!”
“你在靈灣殺戮越多,岐門的末日就越快來臨!”
林浩軒眼裏射出無盡殺氣,語氣冰冷道:“你是在威脅我?別以為我以退為進就可以欺負,單是墓園事件就足於讓我瘋狂報複,就是在告到朝都麵前也可以理直氣壯,還有,岑波也在我手裏。”
牛至尊臉色微變,喟然長歎:“大家魚死網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