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發的臉變得僵硬起來,良久之後才回答:“李幫主,他不是送錢啊,他是給清首幫招致彌天大禍啊,你難道不知道襲擊民族聚集地會引起怎樣的震動嗎?輕則會讓清首幫被朝都趕回靈灣,重則性命不保啊。”
李登悔沒有絲毫驚懼,
他取出長長的雪茄叼進嘴裏,意味深長的回道:“我當然知道性質惡劣,但我隻要找個事端為借口,以江湖恩怨殺它數百人,相信中央也不會把我咋樣,因為那是黑道仇殺而非挑釁民族政策。”
大發連忙搖頭,焦急的道:“沒有那麼簡單,朝都如果那麼容易被糊弄,那就不會有今天的穩定局麵了,我想隻要清首幫血洗民族聚居地,政府肯定會以雷霆擊勢鎮壓清首幫,即使不便親自出手也會假借其他人。”
李登悔呼出濃濃的煙霧,不置可否的回答:“政府頂多讓岐門和青幫聯合對付清首幫,但我們清首幫又豈是容易被打敗的?
我已經在雲裏屯兵五千,即使林浩軒出戰也難於討好,何況岐門和青幫未必能夠精誠合作!”
見他滴水不進,大發按捺不住:“李幫主,你怎麼就那麼固執呢?”
雪茄閃爍的火光頓時停滯,李登悔壓製住火氣,冷冷回應:“我怎麼固執了?難道我有橫財而不要?我看是你把林浩軒看得太重了,你說那小子身手精湛,這點我服。
但如說調兵遣將的能力,我卻未必輸給他!”
大發知道李登悔已經被錢迷了心竅,怎麼勸說都無濟於事,當下隻能輕輕歎道:“李幫主,我是絕對不讚成你跟揦子交易的,那不僅會讓清首幫陷入困境之中,也會讓咱們前期作出的努力付之東流。”
“李幫主,你要三思啊!”
或許是大發的連番勸告讓李登悔煩躁,後者把雪茄重重的摁滅在煙灰缸裏,然後不耐煩的回道:“我心裏自有分寸,我已經跟揦子談成協議並收了錢,此時反悔隻會招來禍端,何況事情並不會如想象中的惡劣。”
大發沉默不語,他當然知道跟揦子反悔會招致報複。
想到這裏,他輕輕歎息:“李幫主,希望萬事順利吧!”
這是大發和李登悔首次交談有分歧,也讓兩人心裏有了隔膜。
掛斷電話後,李登悔胸口像是堵了口氣,雖然他對大發極其器重甚至親如兄弟,但今晚被他如此落臉也是異常難受,如非大發對他未來稱霸事業大有幫助,他真恨不得擺出幫主架子,狠狠的叱責大發的無禮。
這口氣無法向大發發泄,他唯有喊過隔壁小女孩。
此時,林浩軒已經為韓初雨擦拭完了藥酒,然後把疲倦的她輕放在床上,蓋好厚實的羽絨被,他深深望了眼比童話故事裏睡美人更美的女人,轉過身走向寬大陽台。
從華貴窗簾的縫隙,他眺望深邃夜空、
林浩軒心裏很清楚,經過今晚的韓家事件,朝都必定會動用自己前往雲裏,要麼擊潰清首幫雲裏分部,要麼端掉那邊的藏反分子,總之是讓民族聚居地不會發生慘劇,當然,事情還要做得有理有據和滴水不漏。
他輕輕歎息:看來自己舒適的日子又要結束了!
等韓初雨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
她忍著痛疼左右瞧了瞧,才覺自己躺在臥室的大床上,亮著兩盞壁燈的臥室靜悄悄,空蕩蕩,隻剩下孤零零的她,沒來由的害怕,沒來由的失落,昨晚殺伐決斷遊刃有餘的女強人流露出柔弱女人才有的無助和恐慌。
昨晚可以說是她的成長點,也是她這輩子的夢魘,她數次在噩夢中驚醒,想到死在自己槍下的凶徒,恐懼總會襲上心頭,當現在值得依靠的男人不在身邊,她驚慌失措了。
韓初雨掀起被子,不顧春光乍泄,赤著白嫩嫩的可愛腳丫去找林浩軒。
剛剛落地就見到林浩軒走了進來,手裏還捧著熱氣騰騰的粥,韓初雨投進溫暖胸膛,近乎不可理喻地緊緊抱著林浩軒,早在眼眶打轉的淚珠終於滾落。
溫暖踏實的胸膛,讓韓初雨漸漸平靜起來!
她仰起臉深情凝望林浩軒,柔聲道:“林浩軒,我剛醒來看不到你,我真的很害怕,怕壞人再次來找我。”
林浩軒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溫柔的回應:“傻丫頭,以後再不會有人欺負你了,再說,你昨晚如此勇敢,又有什麼壞人敢找你?
說實話,昨晚你的剛強堅毅,讓我從心底的震驚,沒想到我家雨雨竟然能夠力挽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