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軒沒有說話，眼睛依舊盯著曲偉：“暗地裏寒暄？”
曲偉本身也是個凶悍分子，無奈野獸般的氣息早被消磨，當下避開林浩軒的眼神道：“沒錯，靈灣偶爾賣些廢舊槍支給揦子，揦子在國際上為靈灣造勢，當然也是為自己造勢，以其達到雙方共贏的目的！”
林浩軒微微點頭，隨即問道：“揦子跟李登悔很熟？”
曲偉稍微遲疑，最終還是開口回答：“兩人曾經見過數麵，算不上什麼深交，真正讓揦子關注李登悔，是因為清首幫數月前打下青幫，霸占雲裏這個西南邊陲，揦子當時覺得有文章可做，思慮後就生出挑拔計策！”
計策內容已經講過，所以林浩軒追問：“讓清首幫幫你們？”
曲偉鄭重的點點頭，苦笑著回應：“沒錯，揦子的想法是，用金錢跟李登悔交易，先挑起漢人和少數民族的小事端，然後再把事端無限放大，最後利用清首幫眾大規模血洗民族聚居地，這樣就不會出師無名了！”
林浩軒眼神微凜，揦子果然夠奸詐。
曲偉靠在椅子上，把話闡述下去：“當然，到時候會想辦法讓清首幫留下幾具屍體，再讓潛伏在少數民族裏麵的奸細把矛頭對準漢人，如果有條件可以組織激進的民族分子，也大規模的血洗附近漢人居住地！”
“讓事件越鬧越大，越來越亂！”
林浩軒心裏清楚，如果真照著他的描述進行，雲裏很快就會變得動亂，但心裏還有個巨大的疑問，於是淡淡問道：“李登悔雖然是黑道中人，但卻不是蠢人，難道不會權衡利弊嗎？雲裏亂了，他的利益也難於保證！”
曲偉輕輕搖頭，不置可否的回道：“清首幫的根基始終在靈灣，雲裏隻是他們發展的跳板，如果揦子給予的利益足於彌補清首幫的損失，你說李登悔會不會接受條件呢？
利益，隻是相對來說，取大棄小很正常！”
這顯然是有很大的可能性，李登悔有多重保護層，他才不管天朝政府什麼民族保護政策，雲裏如果真亂得不行或者天朝政府要打壓他，他完全可以退回靈灣休養生息，反正所有損失都可以從揦子那邊得到。
林浩軒讓翰哥給自己倒了杯熱茶，他要清醒清醒自己的腦袋！
抿下幾口滾燙香茶後，林浩軒向曲偉發出沒有多少意義的問題：“李登悔讓清首幫涉及進去，不怕被天朝政府遷怒嗎？搞出那麼大的事情，清首幫以後根本就不用在大陸立足了，甚至李登悔也會被朝都列入黑名單！”
曲偉露出笑容，吞著口水回應：“襲擊當然是秘密行動，天朝又如何查知是清首幫所為？即使抓出幾個鬧事分子，李登悔也可以推得幹幹淨淨，下人率性而為，與他無關；即使難於推脫，清首幫頭上還有靈灣官方扛著，朝都也不敢亂來。”
曲偉所有的話都跟林浩軒推測相同，隻是讓林浩軒毫無成就感，更多的是不安。
他雖非憂國憂民的人，但這件事情還是讓他有些焦慮，把整件事情詳細思慮，向曲偉發出最後的問題：“這個計劃什麼時候開始？揦子跟李登悔究竟有沒有達成協議？”
這次曲偉搖搖頭，毫不猶豫的回答：“他們有沒有達成協議，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剛好那時候去了歐洲辦事，但我知道，如果談成的話，清首幫會在元宵之後動手！”
林浩軒微微皺起眉頭，訝然問道：“元宵之後？”
曲偉搖搖頭，隨即不太確定的補充：“不過，現在這個時間恐怕會有所變動，因為清藏春節鬧事計劃流產了，無法吸引住天朝政府的注意，所以揦子肯定會重新部署，完成聲東擊西的計劃！”
林浩軒微微點頭，接過話題道：“也就是說，當藏反分子在清藏再次鬧事，也就是雲裏出事的時候？”
曲偉輕輕點頭，開口回應：“可以這麼說！”
林浩軒陷入了沉默，隨即又細細問了些其它問題，待完全揣摩出揦子所有思路後，他才把杯中的茶水喝完，打開審訊室的門深深呼吸，然後向翰哥吩咐道：“把他的傷口處理下，然後派人把他送到孟部長手裏！”
翰哥點點頭，恭敬的回應：“是！”
曲偉臉上露出淒然之笑，雖然從林浩軒手裏討得性命，卻又要落入孟慶良掌中，活命是何等的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