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莫用軍事目光掃過空闊地,眼露譏嘲的道:“如果放開大燈,架兩把狙擊槍監控,別說是我們這些血肉之軀,就是神仙也難於衝過這三十米空地,可惜,上帝注定要讓黑衣黨下地獄,浪費這麼好的防禦區。”
喬永魁輕輕微笑,壓低聲音回道:“不是上帝,是岐少。”
巴莫歎服的點點頭,他也沒有想到因為林浩軒的死會讓馬科夫鬆懈到這種地步,不僅昔日固若金湯的防守撤去,就是那顆江湖應有的戒備之心也冷卻,可能是黑衣黨真的以為沒人敢招惹他,因此顯得目空一切。
喬永魁抬起頭,漫不經心的想道:不知道炎鐸他們怎樣了?
南麵的參天大樹,屹立著狂風大雨都不砸倒的炎鐸,他右手穩如泰山的握著銀槍,冷漠的神情就像是半夜出來的貓頭鷹,眼睛透過雨水直接落在南位的機槍位置,搖曳的樹枝和他沉穩的身軀,形成絕美的視覺衝擊。
東邊的背風石頭,破天白衣飄飄的負手靜立,再冷的風再冰的雨都寒不過他身上的殺氣,隻是深邃的眼中並沒有絲毫的波瀾,他的手裏沒有槍沒有刀,隻有剛剛折下的纖細竹枝。
貼在北方的岩石,祁殤像是壁虎般的爬行,幾近九十度的岩壁在他敏捷身手下,就像是平地行走般輕易,沒有幾分鍾,他已經站立在古堡的後山上,用釘子似的目光落在背對自己的狙擊手身上,冰冷刺人。
而遠處的夏明四兄弟,正穩如磐石的扛著有效射程可達千米的狙擊槍,四把費盡心思才弄來的重型狙擊封鎖著古堡的主要出入口,槍口偶爾偏轉掃視鬆懈的數名守衛,臉上都閃爍著相似的嗜血熾熱。
“老馬啊老馬,你千萬別露頭啊,老子可不想轟你腦袋……”夏元一邊輕輕的呼吸一邊喃喃的道,他的右臉頰貼在狙擊槍的槍托上,眼睛在狙擊鏡後麵緊緊的盯著大廳門口:“岐少要俺們留你活口,真是為難啊。”
林浩軒站在自家古堡的陽台,凝視著蒼茫的大雨。
他忽然感覺到寒冷,源自心裏的寒冷。
那是一種隻有漂泊在外的遊子,才會在忽然間體悟到的寂寞和悲涼。
見他雙肩閃過顫抖,妮兒紗把黑色風衣披在他身上。
林浩軒望著大紅燈籠,輕輕歎息:“是時候了。”
這幾個普通的字眼,注定今晚會有百餘條人命喪失,也意味著自己腳下平添累累白骨,羅馬的狂風大雨還沒散去,卻有不少人再也見不到溫暖的太陽,吃不到可口美味的食物,想到這裏,暗歎冤孽的林浩軒走下樓梯。
妮兒紗緊緊跟上,望著挺拔的背影,心裏也頗有感慨,像林浩軒這種人,絕不會令人感覺到危險,等那人感覺到危險的時候,必定已經活不成。
隨著林浩軒攻擊的指令下達,夏明首先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