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胡繼斌所在的房間,濃鬱的藥味撲鼻而來。
日滅魄立刻皺起眉頭,毫不猶豫的開口:“床上家夥肯定是跌傷筋骨,且失血過多沒有及時救治,他身上多處肌肉壞死,如果不加控製腐蝕蔓延,不用半個月就可以去見上帝了。”
林浩軒微微吃驚,由衷讚道:“老兄,你的鼻子實在太靈敏了,我隻聞到消炎藥水以及外傷膏藥,你竟然能在如此複雜的環境,嗅出傷者的肌肉壞死,還能就此推斷傷勢原因,看來你老人家完全可以做個醫學專家。”
日滅魄哈哈大笑,打趣的回道:“別拿專家羞辱我!”
林浩軒他們來到胡繼斌身邊,雖然他奇跡般的醒了過來,但整個人還是顯得慘白虛弱,日滅魄伸出手指放在他喉嚨,試探片刻才開口道:“這家夥能量缺失,現在想要他開口說話,無疑於登天之難,必須大補。”
林浩軒微微愣然,人家都說虛弱的人要慢慢調理,這家夥卻喊出大補兩個字,難道不怕把人弄死嗎?但他心裏也清楚,日滅魄的稀奇古怪必然有他深意,於是輕輕笑道:“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死活都無所謂。”
日滅魄點點頭,揮手叫人去備藥。
五個小時之後,當林浩軒再次進入病房,生龍活虎的胡繼斌差點把他嚇死,還以為自己大白天見到了鬼,中午還半死不活的人,現在正靠在床上叼著雪茄猛抽,見到林浩軒走進來還露出笑容,疲倦卻燦爛。
日滅魄正在桌子上調著藥,完全無視走進來的林浩軒。
倒是胡繼斌把雪茄吐了出來,凝聚全身的力氣開口:“林浩軒,謝謝你!”
林浩軒把地上的雪茄踩滅,不置可否的道:“不用謝我,我無論是從山上把你救回來,還是現在給你醫治,都有很明確的利益目的,就是想要知道,我能否從你口中得到有價值的東西,否則難保我不會出手殺了你。”
胡繼斌輕輕歎息,意味深長的道:“雖然你狡猾,但你卻是個君子!天天假扮紳士的馬科夫,恐怕至死都難於超過你,其實我跌落生涯造成今天的局麵,就是因為太相信馬科夫的話,結果假戲真做成了這個鬼樣。”
林浩軒拉開椅子坐下,幽幽問道:“哦?假戲真做?”
胡繼斌的眼裏閃過痛苦,還有絲憤怒。
昔日馬科夫曾跟他說,現在唐商協會內憂外患,這個爛攤子很難收拾,林浩軒隨時可以吞掉唐商協會,老大們也隨時可能謀朝篡位,所以讓胡繼斌以退為進,把位置讓給黃燁來坐,等那無知小子去扛住風頭的衝擊。
胡繼斌鄭重的點點頭,舔舔嘴唇開口:“馬科夫為了我的假死有點價值,讓我在山頂故意被黃燁堵住,然後裝成臨死懺悔,告知是你指使我殺了錢民的,我照著他的話演戲,誰知道,最後才知道被馬科夫算計了。
本應用空槍擊殺我的,結果卻變成推落山崖!”
林浩軒臉上沒有絲毫的憐憫,胡繼斌和馬科夫都不是好東西,如果不是胡繼斌殺掉錢民造成華商內亂,他又怎麼會被馬科夫算計呢?不過他不得不承認,馬科夫這招很陰險歹毒,至少會讓黃燁姐弟對自己恨之入骨。
想到黃倩開的那槍,林浩軒不由有些黯然。
胡繼斌似乎做了個艱難的決定,咬著嘴唇開口道:“岐少,胡繼斌現在半死不活,這個仇恐怕難報了,何況是我咎由自取,但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願意把跟馬科夫的勾當爆出來,為岐少盡點綿薄之力。
林浩軒嘴角揚起譏嘲之色,這家夥傷成這樣還不忘記算計,表麵上沒有哀求林浩軒為他報仇,實際上是因為他知道岐門和黑衣黨鬥得難解難分,所以捌高些東西出來使兩者爭鬥更激烈,可見其是至死不知悔改!但林浩軒稍微思慮,還是開口問道:“什麼勾當?”
胡繼斌沒等說話已經被日滅魄灌下半碗藥水,這讓他的精神變得振奮些許,隨後才壓低聲音回道:“馬科夫要我以身犯險抱黃燁下水,我暗暗留了心眼,把我跟他的電話交談錄了音,就是為了防止自己出事。
結果還沒來得及亮出底牌,就被黑衣黨推下山崖了!”這個電話錄音多少有點用,於是林浩軒開口問道:“錄音在哪裏。”
胡繼斌習慣性的四周掃視幾眼,見到沒有外人在場後才道:”錢家花園書房!”
林浩軒漫不經心的點點頭,摸出電話讓喬永魁去錢家花園取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