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科夫拉開椅子坐下後,不等甄民搞什麼開場白,直奔主題道:“岐少,大家也打過不少交道了,所以咱們今晚就不打哈哈了,岐門在羅馬行徑惡劣卑鄙,綁架,搶劫,還殺傷黑衣黨成員數百人,這筆賬怎麼算?”
談判,講究的就是氣勢,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林浩軒卻完全漫不經心,像是餓了好些日子的非洲難民,拿起筷子夾著小吃品嚐,細嚼慢咽之後,才不置可否的回答:“算帳?當然要算帳,你們黑衣黨砸搶仁濟堂的貨船,必須賠償所有損失,並且保證不再犯事!”
黑衣黨成員臉色巨變,怒目圓睜就要衝上來教訓這個狂妄的小子,在意大利這塊土地上,黑衣黨向來是呼風喚雨的主,何曾被人如此輕視,現在這家夥嚴重損害集團的利益,卻反過來要他們賠償,簡直是欺人太甚!
甄民忙站起來,兩手揮動:“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馬科夫揮手製止部下的衝動,不怒反笑道:“岐少,如果黑衣黨賠償仁濟堂貨船的損失,那你是否賠償黑衣黨死去人員的損失呢?據我所知,我們死傷二百二十一人,還被劫走了不少值錢的東西,至少幾千萬歐元。”
林浩軒往嘴裏塞了塊黃金糕,嘟囔著回道:“笑話,有因才有果,沒有你們挑釁在先,我們岐門又豈會千裏作戰?別以為我們遠在天朝就軟弱可欺,這年頭真把命橫下來,黑衣黨也不見得什麼可怕,至岐門不怕!”
說到這裏,林浩軒還有意無意的掃過甄民。
甄民臉上頓時感覺到發燙,然後低頭喝茶不語。
林浩軒散發出的不屈強勢,讓黑衣黨成員既憤怒又敬佩,馬科夫十指放在桌上交叉,皺著眉頭開口:“岐少,咱們今天是來和談,不是來講打講殺的,如果咱們這樣相互指責下去,估計三天三夜也談不成!”
甄民喝了兩口茶水,抬起頭和藹的笑道:“馬先生的話很有道理,不管以前有什麼恩怨,衝突是因何而起,那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以後怎麼相處,是繼續熱火朝天的拚殺,還是和平相處共同賺錢!
我看,雙方各退一步吧!”
林浩軒輕輕微笑,淡淡回應:“甄爺說得有道理!”
從本質和內心渴求來講,林浩軒是希望談判能夠順利完成的,在他看來,殲滅海劫幫,當街搶黑金、襲擊黑衣黨頭目都是為了立威,為了展示實力,而這今晚的談判,才是真正的利益所在。
馬科夫端起桌上的紅酒,仰頭喝盡後道:“好,大家各退一步,岐少,隻要岐門賠償五百萬歐元,並清掉岐門在羅馬所有的場子,那麼黑衣黨就絕不侵犯岐門利益,以後仁濟堂貨船照樣可以停靠意大利,如何?”
這條件可謂是優厚至極,至少在甄民眼裏算是很大讓步。
林浩軒也端起紅酒,放在手裏輕輕搖晃,淡淡回應:“賠償的事免談,我可以接受的底線,就是雙方的損失就此抹去,我不追究黑衣黨砸槍仁濟堂的責任,黑衣黨也不要感慨自家的損失,所以五百萬賠償是不可能的!”
馬科夫眼睛微微眯起,有點憤怒的開口:“岐少,這主意也打得太好了吧?相比之下,仁濟堂損失隻是黑衣黨的十分之二三,兩者如此平等抹去,不覺得太可笑了嗎?我如何向兄弟們交待?又如何立足羅馬黑道?”
甄民嘴角抽動,訕笑道:“確實有點不公平了!”
林浩軒無視他們譏嘲的眼神,自顧自的補充道:“如果甄爺以為岐門要賠償的,那麼這筆錢就應該由唐商協會來出,當初仁濟堂是給了保護費的,但甄爺並沒有起到橋梁作用,所以才讓我熱血男兒遠赴羅馬討回公道!”
甄民臉色有些難看,奶奶的!老子怎麼對抗黑衣黨?
想到這裏,甄民呼出幾口氣,咬著嘴唇道:“岐少,你這樣說就有點過分了,我當時確實有派人跟五義幫協談,但他們無論如何不肯把貨物交出來,我能怎麼辦?想要出手教訓的時候,岐少的人已經殺了他們!”
林浩軒輕輕哼出,偏轉話題道:“甄爺,事情的真相如何,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們的恩怨以後再慢慢算吧!”隨即望著馬科夫道:“還有,清掉岐門在羅馬的場子也不可能,那是我從明興幫手裏拿下來的!
怎麼可能放棄呢?如果真要我清掉,行,兩個億歐元。”
見到己方提出的條件都被林浩軒否定,這是從來沒有的恥辱,黑衣黨的激進成員按捺不住,其中馬科夫身後的家夥躍身上來,指著林浩軒吼道:“小子,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