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還坐著一位中年和尚,神情肅穆,眼神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淩厲。
林浩軒走了過去,坐了下來,填補了方桌的空位。
桌子上的清茶散著熱氣,圓清大師和枯瘦僧人的
杯中之茶都少了近半,中年和尚麵前的清茶卻是滿滿的,像是不曾喝過!
圓清大師忽然笑了起來,淡淡的說:“圓靜師兄,師弟勝了!”
圓靜法師波瀾不驚,輕輕的說:“圓清師弟,說勝的時候,已經輸了!因為師弟執著了!”
圓清大師輕輕歎了口氣,平靜的說:“謝謝圓靜師兄教誨,或許是因為腳上的鞋子過於舒適,圓清才會忘乎所以,偏於執著勝負!”
林浩軒心裏咯噔起來,低頭望去,果然見到圓清大師腳上套著普通的棉鞋,樸實無華卻不失溫暖舒適!
圓清大師本不應該穿鞋!他是個高僧,是個不打誑語的得道高僧!
林浩軒的心裏明白了,一切正如自己所料,於是嘴角掛起了笑容,凝視著對麵的中年和尚,淡淡的說:“敢問大師法名?未知可否為小子解個心結?”
中年和尚神情平靜,眼神盯著林浩軒,淡淡的說:“老衲圓化,敢問施主有何請教?”
林浩軒夾起兩枚棋子,在手裏輕輕的把玩著,道:“一切平等的眾生!”
這是個典故,提婆達多有日生病了。請了很多醫生來治病,但未能把他醫好。身為他的堂兄弟,佛陀親自來探望他。
佛陀的一個弟子問他:“提婆達多屢次害你。甚至要把你殺死!您為什麼要幫助他?”
佛陀回答說:“對某些人友善,卻把其他人當做敵人,這不合乎道理。眾生平等,每個人都想幸福快樂,沒有人喜歡生病和悲慘。因此我們必須對每一個人都慈悲。”
於是佛陀靠進提婆達多的病床,說:“我如果真正愛始終要害我的堂兄弟提婆達多,就像愛我的獨生子羅侯羅的話,我堂兄弟的病,立刻會治好。”
提婆達多的病立刻消失,恢複健康。
佛陀轉向他徒弟說:“記住,佛對待眾生平等……”
所以,凡是念過經文的高僧都該知道。
中年和尚愣住了,神情尷尬,止不住的反問:“你在說什麼?”
林浩軒輕輕歎了口氣,搖頭說:“芥突在哪裏?”
中年和尚臉色巨變,知道已經被識破了,右手迅的往腰部摸去。
林浩軒不容他做出反抗,眼神微睜,兩枚棋子蓄力射出,氣貫如虹,兩人相隔不到兩米,所以棋子很輕易的射進中年和尚的關節,並透射出去,刺進木板牆壁!
在棋子擊射中中年和尚的時候,林浩軒已經躍了過去,右手扣住中年和尚的喉嚨,不讓他慘叫,然後靜靜的把中年和尚往門外扔了出去。
戢南天和沒羽早已經等待多時,伸手把中年和尚接住,然後扭斷了他的四肢,並用布塞住他的嘴巴,讓他無法出聲!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幾乎沒有停頓,聲響!
圓清大師和圓靜法師眼神依舊平淡,靜靜的觀察著棋局,像是沒有見到室內的爭鬥。
細心的林浩軒現,圓清大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下了棉鞋,枯瘦的雙腳又露了出來,顯得崇高而有力量!
林浩軒重新坐了下來,把三人杯中的茶水全部倒掉,然後燃起旁邊的紫泥小火爐,把精巧的銅壺放在上麵,用一柄蒲扇輕輕扇著,神情自然,動作純熟!
圓靜法師看著恭謙的林浩軒,眼裏流露出
讚許之色,輕輕的道:“百年奇才!”
圓清大師笑而不言,手指轉動著黑色棋子!
庭院之處,正展開著搏殺,當戢南天他們踩住中年和尚的時候,庭院出現了兩個年輕和尚,見到中年和尚的慘樣,右手急的摸出了腰間的消音短槍。
在他們摸出消音短槍的同時,沒羽左手已經撒去鋼針,精確的擊中了兩個年輕和尚的右手,如果不是林浩軒叮囑他們,在凝香閣萬萬不可殺人,恐怕兩個年輕和尚已經倒斃在地。
兩個年輕和尚右手痛疼無力,但多年的訓練讓他們比常人要強悍不少,於是左手反拉出短刀,向沒羽他們衝來,顯然最大的目的是要救出中年和尚。
沒羽踏前幾步,右手閃出切刀,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敏捷的身影之中,隻見刀光羚羊掛角的閃過,不曾見到兩刀相碰,也不曾聽到慘叫!
刀光忽然停止!山風呼呼作響!
庭院滴落著淡淡的鮮血,還跌落著兩把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