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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十八。
在刎頸之交的帶領下,他第一次去了翰墨軒。
那天下著大雨。
她就坐在窗邊為翰墨軒裏的所有人演奏了一曲《霸王別姬》,隻是在哪一個瞬間他認為她是在為他一個人在演奏。
直到後來的相識相知,她很肯定的告訴他,那一次她真的隻是在為他一個人在演奏。
巨大的火焰高高的燃起,父母瞬間消失在了火焰之中。
劊子手的閘刀下,哪個深深愛著他的小丫鬟,瞬間便身首異處。
什麼都沒有留下,留下的隻有他痛苦的哀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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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力量緩緩在他的身體裏流轉,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哭過了,父母的懷抱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觸碰到了,也許在別人看來,這些回憶是痛苦不堪的,但是在他看來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軟弱所帶來的苦楚,他必須要時刻告訴自己不能鬆懈,隻有這樣,死去的人才能安息。
老太監站在高台上微微掃視了一番,尖聲喊道:“好了各位,有了這枚烙印,諸位便可憑此與明日自由進出青丘山,每個人在進入青丘山後便會被分到一個任務,詳細信息明日諸位便可知曉,期限為七天,七天之後無論你在青丘山的那個角落,哪怕你死了,你的屍體也會被傳送出來。該說的咱家都說完了,那咱家就此告退。”
雙手一招那漂浮在空中天令榜慢慢落下,老太監恭敬的接過,便輕飄飄的走了出去。
那些人這才回到酒樓,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隻是一切都好像是在無聲的進行著,就連那些談話的人也都是輕言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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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老頭一如既往的早起掃著廣場上的積雲,恍惚之間,他好像聽見了,巨大門板有人叩擊的咚咚聲,
“開門啊...”
那聲音有氣無力的,好像快死了一樣。
老頭緩緩推開了大門,就看見滿身塵土的餘殃倒在了門前,
“孩子你是...”
餘殃嘴唇幹裂,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玉佩...”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昏了過去,現在的餘殃一口氣就剩下半口在哪裏吊著了,估計再晚一會,就該直接魂歸西天,身歸大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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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這個人沒事吧?”
初夏慌張的拉著自己的衣角,臉上寫滿了焦慮的看著呆坐屋內床邊渾身綁著紗帶的居錄,眼神中流露出了無盡的同情。
“沒事了,隻是他的身體有些特殊...”
老頭笑了笑,
“你看他這個樣子,傻愣愣的,師兄既然讓他拿著他的玉佩過來,我們就一定要照顧好他啊!”
初夏義憤填膺的樣子,
“就是就是!”
小師弟一旁附和著,他悄咪咪的偷看了眼紅著臉的初夏,可愛到了極點。
“孩子,你醒了?把藥喝了吧。”
老頭扶著餘殃,笑著說道,
他記得自己爬了不知道多久,終於爬到了山頂上,就差那麼一步就可以進去了,現在莫名其妙的躺在一個老頭子的床上,老頭子還這麼笑眯眯的看著他,他的確是有些慌張。
現在該怎麼辦?
還是繼續裝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