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吊起來!”
明明應該是她要感覺到害怕的,那麼多手裏拿著刀刀叉叉的人一圈圈的圍住了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
看著這些滿臉寫著恐懼的人,她倒是有一些些的想笑。
‘他們是在害怕嗎?’
她想著。
“她來到我們鎮上,我們鎮子就淨遇上怪事,大師說了,一切禍根都在她!”
有個滿臉橫肉手上拿著殺豬刀的男人,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睛充血,
很嚇人。
但是她看見了,男人拿著殺豬刀的手在微微的發抖。
她穿著洗的有些發白的粗布裙子,原本及腰的長發也剪掉換了錢,臉上沒有血色,顯露著一股蒼白的感覺,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她讓人更加有了保護的欲望,但是顯然,這裏的這些男人並沒有這種感覺,
他們看向她的時候,眼裏隻有恐懼。
‘殺死我吧,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她看著那個男人的眼睛,說不出的平靜,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棵樹,一束草,一朵花一樣。
“啊!”
男人驚叫一聲,
腳步踉蹌的倒退了幾步。
“她是妖怪!她的眼睛要吞掉我的靈魂!”
男人身後的眾人一片嘩然。
‘我有這種本事?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是早點發現就好了,大概我還能靠著這個發財。’
“吊死這個妖婦!”
“吊死這個妖婦!”
一個人喊道,
便有無數人附喝了起來,
聲音越來越大,
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有一些些的安全感。
“要吊就快點,唧唧歪歪磨磨唧唧的,還是不是大老爺們了?丟不丟人?”
她突然開口道。
聲音有些沙啞,
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有喝水的緣故。
“啊!”
人群中又是一片驚駭,好像見了鬼一樣,齊齊的倒退了幾步。
她捂著臉,一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樣子。
“沒有這個金剛鑽,就別攔這個瓷器活,不會是想讓我自己來架個架子,然後把自己吊死吧?”
她有些可憐這群人了,明明就怕的要死,卻還要來吊死自己。
在人群的後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是被一把鋒利的刀割裂開來,剛剛還群情激湧的人群,像紙片一般脆弱地斷開。
“大師。”
“大師。”
所有的人都慢慢的跪了下來,他們的語氣中充滿了尊敬,
大師從跪倒的人群中走過。
竹杖重擊在石板鋪成的地麵,發出砰砰砰的聲響,那一聲一聲,如同沉重的鼓點,重重的敲擊在他們的心髒上,
細密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淩薇,你知道錯了嗎?”
大師俯下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她,他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臉上的疤痕。
他的嗓音有些渾濁,像是無窮深的坑洞裏,穿出來的回響。
“是你!”
她看著那雙隱藏在黑色麵具下的眼睛,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雙眼睛,
冰冷,深邃,
好像任何光都會被吸進去一樣,這雙眼睛還是和過去一樣。
“是我。”
他站起身子,
麵具掩蓋下的臉孔,
看不出表情,
但是她知道,
他現在一定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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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古色古香的院子,
院子裏種著一棵桃樹,桃樹上稀稀拉拉的開著幾朵桃花,風輕輕一吹,哪些粉紅就都落在了地上,地上落的滿是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