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陳俊他們就聳著腦袋出來了,當他們看見我背著鼓鼓的包時,相互對視了一眼,接著陳俊問我是不是想開了,要來這兒找工作,可找工作也不是這幾天啊,沒地方開張。
我搖搖頭說不是,準備走了,去外地打拚一下。陳俊問我往哪兒走,我撒謊說上海,那兒寸土寸金,工資也蠻高的,可能我這幾年都不會再回來了,等發了家之後才衣錦還鄉。
“行啊你,為了掙錢把老家都給拋開了,不過這個想法不錯,總比你天天窩家裏好。”陳俊笑著說道,“誒對了,李芸呢,她沒和你一起?”
這話把我剛剛稍微有點起色的心情打入了海底,不過不能表現出來,沉默一會兒舒麗又開始催我說,我隻好笑了笑說她回家去了,最近有事情。
他們對我的話似乎並不信服,不過也沒有多問我什麼。舒麗說都要出遠門了,叫我去她家一起吃頓飯。
我說不用,已經吃過了,平原有個朋友也去,我得早點到那兒,不然晚上休息不好,在車上難受。
陳俊當場說他送我一程,也被我給謝絕掉。我的性子他懂,一項倔強生硬,他想了想也沒再和我掙,叫我一路小心,到的時候通個電話,還有就是不管能不能衣錦,也一定要還鄉。
我感覺跟他們見一麵可以了,不想多浪費時間,叫他們趕緊回去,天氣冷。
臨走時不知為何,舒麗這姑娘看著我又哭了,把陳俊都感染得不敢說話,因為說話會顫抖,有失男人的麵子。
我心想哭什麼,哭我失去了父母和親人,哭的是我臉上的傷疤和憔悴的笑容,的確,在空無一人的廣場上看見我這樣的一個隻有十九歲,卻顯得很蒼老的小夥兒,我想這種樣子算得上可憐。
我回頭就走了,在大雪紛飛的廣場上往對街走,雙手插衣兜裏,背著鼓鼓的背包,顯得身形有些佝僂。
我在街邊營業的一家九元店裏麵買了一副耳機,或許音樂能讓我振作起來,我不可以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氣餒,因為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做。
又花四百塊錢坐車到平原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七點多了,這個城市也是年味十足,隻不過缺少了當初來這兒的那種熱情,心裏滿滿的憂傷。
我走路的時候,耳機一直沒有取下來,要說這人在倒黴的時候,不管你怎麼去抗拒,總是不能逃脫的,好比我想聽幾首能讓人高興的曲子,可它愣是給整出來幾首傷感歌曲,陳楚生的《有沒有人告訴你》,讓我心裏禁不住一陣顫抖。
雪不大,我站在學校門口,回憶那時來找李芸時的情景,想起她接我電話的時候……笑了半天,愣是舍不得離開這兒。
“劉海,我勒個槽,你要回來上學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回頭一看,才想起來了,這身後不就是崔禪家的店嘛,他脖子聳得跟隻傻x差不多,站在那兒看著我。
我腦子裏一轉,對了,我可以跟他打聽李芸的老家,他們和李芸相處的時間較長,應該知道。
我走到他麵前說不上學了,跟你打聽一下,知不知道班主任的老家是哪兒的?
“美女班主任?她不是陝西滴嘛,你打聽這個幹哈?哦~~你丫的想犯罪?”他一臉壞笑地指著我,“誒,你的臉咋的啦?被女人抓的吧?”
我眼睛一閉,這家夥隨時都沒個正經,不想跟他浪費時間,就一本正經地問他知不知道在那個市?
崔禪掰著腦袋想了想,說記不起來了,不過他有李芸的QQ,馬上打開看一下。
崔禪拿出手機打開,找到了備注“美女班主任”的資料卡,顯示陝西鹹陽。
我很少玩這些東西,不過QQ號有,得知了地點也很高興,至少縮小了尋找的範圍,順便也把李芸的QQ號給記下來了。
昵稱是“北方孤獨的鬼”,她的簽名很有韻味:如果你願意愛我的話,那我們明天就出發……
我看了看發布時間,剛好是大年三十的晚上發的。看見這段簽名,我心頭滿是後悔,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我跟崔禪說以後有時間再來玩,然後頭也不回的往街邊走,想去林雪兒那裏看看她們三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