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這張帶著傷疤的憔悴臉孔,把圍巾死死裹在臉上,隻露出眼睛。
下午四點多,我順利抵達省城火車站,還沒下車就看見裹得跟企鵝一樣的陳俊和舒麗。
他們站在候車廳門口,腳下一個勁兒的發抖,天氣確實太冷了,我看著他們眺望火車道的樣子,心裏有點感動。
我下車後就悄無聲息的走到他們麵前,剛開始陳俊還一臉不解的偷看我,估計心裏在想,這人應該有毛病,把臉裹那麼結實。
後頭還是舒麗一眼認出了我,我們三個激動得抱成一團,心靈脆弱的舒麗,更是淚如雨下,她說他們已經聽說了我父母的事情,叫我別難過,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她和陳俊想著我。
陳俊也是點頭說是,他說這段日子其實去過我們鎮上,但找不到我家在哪兒,打電話我手機關機,無奈之下隻好回來了。他們兩個一直在尋找我的消息。
我說了句“好兄弟”,又拍拍舒麗的肩膀,叫她別這樣,我活得好好的,整個人也從悲痛中走出來了,現在好得很。
我們商量好,去舒顏家大家吃頓飯,算是我們重逢的團圓餐。路上他們一直問我幹嘛把臉裹那麼嚴實。我笑笑沒回答他們,岔開話題又問起舒顏的情況。
舒麗說她去國外父母那兒了,聽說有了男朋友,明年準備結婚,現在過得也不錯。
我感到很欣慰,但陳俊臉上卻不好看了,他可能以為我還沉浸在那段時間的傷懷中,看著我搖搖頭再沒說話。
一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我發現陳俊和舒麗兩個的關係好像有提升,從某些方麵來看,估計他們已經開始交往了,這也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
我雖然打心眼裏很想和他們多玩幾天,但想起林雪兒那邊的情況,心裏莫名的擔心,我惹上狐家的事情還沒著落,很害怕她們被我殃及。
晚上的時候,舒麗做了很多菜,陳俊去買了兩打啤酒,我們兩個談著心,喝得酩酊大醉,當他借著酒勁撈開我圍巾,看見我傷痕累累的臉時,大家都沉默了半響。
片刻後陳俊喊著問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故意幹的,我搖搖頭說自己摔的,這些事情,還是少和他們談為好。
我的心情一直處於悲觀狀態,這下他們兩個看見我的臉,陳俊的吼聲和舒麗同情我的哭泣,讓我再次陷入無盡的痛楚之中。
兩打酒,陳俊喝了一打,我的一打,舒麗拿了一瓶。即使這樣,我也醉得麵紅耳赤,記得我睡過去時,陳俊已經爬地上去了。
我們很少喝酒,酒量很差,換平時,三瓶能讓我們爬下睡一天。
第二天早上我是第一個醒的,陳俊就睡我旁邊,昨晚舒麗肯定沒少費心,把我們兩個醉鬼弄到床上。
我感覺腦袋有些暈乎乎的,跑進洗手間漱了口,又用冰水洗了一把臉,這才感覺恢複不少清醒。
沒等他們起床,我背著包就走了,朝火車站進發,準備再花一天時間把林雪兒接回鎮上。
我的不辭而別是有原因的,或許陳俊他們也知道,我這個人身上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的朋友,將來搞不好是敵人對我發泄的目標,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和其他人交往,危險一個人承擔沒什麼壓力。
坐車經過以前和舒顏來應聘那個地方,我忍不住多留念了幾眼,心裏想起了她。
但經過福滿樓時又回憶起那天驚心動魄的一幕,心裏更多是回憶起那個不顧一切來救我,之後又跟著我一起淪落荒山,不嫌棄我的那個女人,她很愛哭,但嘴很硬,最後心很軟,她就是李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