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剛就下去了嗎?”
鍾一啟咬了口飯團,點點頭:“帶伽迦去給秦安修零件了。既然她都來了,總得起點作用,免得讓秦安那個家夥一槍崩了。”
“秦安脾氣比較暴躁。”安林望了眼米伽迦,之前沒有時間談話,現在倒是可以坐下聊聊了,對於她放下跟蹤器的這件事,誰會那麼輕易就不計較?“你是在宴會上就認出鍾一啟的?”
米伽迦微微點了點頭,她把頭埋得很低,像做錯事的小孩。
“當時你把這事情告訴誰了?”
“我……誰都沒說,其實當時,我也不能百分百確認她就是老大,隻是試探性的放上了跟蹤器。發現你們去的地方不對,才彙報給了金將軍。”米伽迦眼神閃爍,將手裏的碗稍稍放下,“我很抱歉,殿下。可,我也有我自己的立場,我——”
“如果你有立場,就不可能還站在這兒了。覺得可惜嗎,那顆子彈沒穿透腦袋?”一把槍橫在米伽迦麵前,“我這兒還有一把,現在也還來得及。”
“老秦。”鍾一啟看著來人,皺起了眉。那女人嘴裏叼著煙,看鍾一啟橫眉了,把槍又收了回去,轉向安林:“少爺今天坐車還習慣嗎?我看你小臉都白了,要是不舒服和小亦要點藥吃,明天咱們還要接著趕路呢。”
安林舉舉手表示自己沒事。側過頭,米伽迦又唯唯諾諾低下頭了。
“之前在警局的時候,我倒也沒和你接觸很多——你姓米,米氏以前都沒有怎麼聽說過。”
聽見安林問話,顯然也是為了緩和秦安在場劍拔弩張的氛圍。女孩回答:“白氏倒台之後,同為商戶的米氏、錢氏和宗氏接手了白氏原本承包的大部分國有企業。三大家族互相製衡,就經濟財力上來說,誰都暫時沒法做到當初白氏那樣強大。想要有所突破,就隻能從政治上入手。”
“比如?”
“逃犯。”米伽迦終於抬起了頭,她眉頭微蹙望向鍾一啟和安林,“我……作為次繼承人,也曾跟隨母親和姐姐一起參加過會議,國會將所有在逃人員的名單都列了出來,要求各地商戶配合搜查,一經發現相關人員身份信息馬上通報,而像老大、安林殿下你們這種人,隻要發現一個,上報國安部,我們的家族地位也會因這些行動而隨之提升。”
“可你現在在這兒了,加入叛軍自己也是其中一員,你的家族還能如你所說向上爬升嗎?”秦安總是在那兒把玩她的手槍,眼神陰戾望著米伽迦,“還是說,緊緊跟著你的老大,靠著她那一點慈悲心,在這兒生存下來,將我們行程統統都彙報給你的主子,然後來個一舉攻破?”
“老秦,我說了——”
“等等,我覺得秦安說的也有道理啊。”
未等鍾一啟開口為米伽迦辯解,安林倒是倒向了秦安的那一邊。
“不論如何,一開始懷疑你身份在你身上安裝跟蹤器的人是她,之後身上裹滿了炸彈到咱們大本營前麵打響戰鬥的人也是她。如果不是你眼疾手快把她救下,現在她也塵歸塵土歸土了。”
安林望著米伽迦的麵容,看她緊張的抿著嘴唇。
“對於她做過的事情,咱們都沒有異議吧?”秦安朝鍾一啟聳了肩,“那麼就她曾經做過的事情,合理懷疑她可能會做的事,有什麼問題嗎?”
鍾一啟歎了口氣,有些不悅的抱起手,身體做出警惕姿勢來。
“那你的意思是最好讓伽迦一槍崩了自己了?”
“我可沒這麼說。”鍾一啟下垂的嘴角讓秦安趕緊先退了一步,她把目光轉向安林,男人喝了口湯,和鍾一啟說:“我們把米伽迦留下來是有一定危險的——鑒於剛剛秦安所說,她曾經做過的事情。她的安全完全就是因為有你作保障。你信任她嗎?”
鍾一啟掃過米伽迦的麵龐,當她們目光對視的時候,安林能夠感覺到有種奇妙的氛圍在她們兩人之間產生。
鍾一啟說:“我信任她。”
即便幾個小時之前,就是這個女孩認出她,出賣了她,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說出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