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麼說。”
封邕繞出去,沿著外圍實驗室轉了一圈,找到了電閘,按她所說拉上去了。
整座實驗室的燈光亮起,在有白色燈光之後,封邕才真正看清楚周圍景象。
到處都是血,卻沒有看到屍體。
他走回中央實驗室,有了光線之後,就能看清圓形器皿中也並不完全是透明液體,裏麵參雜著鮮紅,不隻是誰的血。
封邕兩手插袋站在了那器皿前,對著女孩的麵龐:“你把實驗人員都殺了?”
“我沒有。”女孩看著他,乖張歪過頭,咧嘴佞笑,“他們自己殺了自己。”
“醫院外麵那些是什麼?”
“食物。”
“你的?”
那女孩又笑了,聲線一變,仿佛又變回一開始那個叫“糯糯”的可愛女孩,無辜的說:“媽媽說讓我在這兒好好飽餐一頓的。”
“你是異人,還是實驗體?”
那小女孩沉默了。
實驗室裏忽然有雜音響起。封邕轉頭去看時,注意到中央實驗室四周都設有監控器。有監控器就意味著之前發生過什麼都會有實時記錄。他暫且不管這器皿中的小孩,轉身往二層實驗室走。
電閘打開之後所有實驗設備都隨之啟動。那些插在女孩身上的管子似乎也開始運輸著什麼東西。她看著封邕離開,並不說話,隻是神色詭異朝他露出笑容。
這邊實驗室使用的電子設備相較繆天宮之內要落後些,但比起各個地區的民用產品已經高級很多。除了那些手寫的實驗報告,大部分影像資料都藏在了電子儀器之中。
密碼破解對於繆天宮的人來說不算是什麼難事。進入之後查找之前的影像信息。
日期調回2月10日——工作人員預定撤離。
封邕兩手撐在台子前采用快進方式瀏覽。
所有災難,始於2月10日淩晨。
值班的研究人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換用以浸泡實驗體的液體,並且會抽取一定體液進行試驗。實驗體被完全限製住人身自由根本不能動彈。問題就出在那些被注射了體液的病人身上。
根據實驗目標,他們是希望能夠借由這種新生病毒治療瘧病,就算無法治療也做到基本控製。
然而,事實與他們所想相反,9日下午,所有注射病人已確認全部死亡。留在六樓尚未注射等待治療的病患,也因為空氣通道中被滲透了什麼物質,出現衰竭反應。
10日,實驗組決定車裏,並殺死實驗體。
而淩晨進行換水的研究員,就承擔起向實驗體中注射毒藥的任務。
淩晨3點,研究人員等待著球形器皿中液體逐漸充盈完畢,裏麵那個幼小的女孩仍在沉睡之中。他取出針劑,注射進能夠通往她體內的導管之中。
3:17,實驗體開始抽搐,口吐白沫。
所有人員準備撤離。
他們逐一離開,最後走的人需要關掉電閘。
然而從有人打開七樓實驗室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沒有辦法離開了——門外,黑色如怪物一般的東西一股腦湧了進來,攀附在他們身上,啃食、咬殺,鮮血滿地,哀鳴聲不斷傳來。
那些黑色物質結束吞食後曾繞在女孩身下,卻在不久之後,緩緩退出了實驗室,甚至還將門也原樣如初般關好了。
封邕冷眼看完這些,走回到小女孩麵前。
“你有機會走,為什麼不走。”
“一座小鎮有什麼用?這一切發生時候,就已經有人發出警報,封鎖四周了。就算我走,最多也就活五六天。”那女孩望著他靜靜答道,“但,有更強大的人加入,就不一樣了。媽媽告訴我的,要學會等待,更好的獵物就在我自己身邊。”
器皿上有裂痕出現。封邕警惕後退了一步,率先將那裏麵的液體凍住,想封鎖這個家夥的動作。
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那些黑色物質仿佛是一瞬之間從周圍的空氣管道中湧出來的。封邕轉身想躲時,猛地被一拳狠狠按在了牆上。
那根深埋在他後頸的黑釘朝裏紮去。
器皿碎裂,女孩在周圍黑色的攙扶下一點點站起身,她粗暴扯去身上的管子,一步步朝著封邕走去:“你可以燒毀,也可以冰凍。但不論如何——”
那些物質將封邕包裹起來。
“現在,你都是我的食物了。”
封邕還是用老方法將那些液體隔絕在了身外。
“對了。”
透過一絲縫隙,他看那個女孩挑眉道:“我不叫什麼‘糯糯’。準確來說,我的名字是乙醜-七號。如你所見,我就是一個實驗體而已。”
當光線徹底小時之前,封邕最後看了眼實驗室牆上掛著的那時間表。
11:28.
黎明還離得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