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地點安排在了三樓陽台處，外麵一片落地窗，鋼琴就擺在落地窗旁。彈奏者背對著他們。
鋪著白色桌布的長桌中央點著蠟燭，銀燭台上雕刻著玫瑰與藤蔓。
難得見封邕摘掉了手套，雙手合十，望著安林。
“為了今天的晚餐，我從回來起可就在廚房忙碌。不管等一下到底好不好吃，至少你得肯定我的辛苦。”
安林眉眼之間滿是得意，他落座後打了個響指，讓人上菜。
為了配合今晚西式主題，連女傭都換掉旗袍改為黑白的女仆裝。
先上蘑菇奶油湯——蘑菇是正經蘑菇，湯是不是正經的湯就難說了。尤其安林那刀工，端到兩個人麵前的時候，碗裏漂浮著的東西讓人非常費解。
“……殿下刀工不錯。”
這句冷嘲安林裝作沒聽到。皇子殿下故作驕矜，拿起湯匙先用一口。鬆了口氣，味道至少還可以。遂自誇自擂：“別看賣相差強人意，至少味道還是不錯的。”
封邕隻好隨著他的動作也舀了一勺。
抿了一口，安林注意力完全被他嘴唇吸引走了。
那邊勺子近乎色情的離開封邕雙唇，這邊安少爺咽了口口水。美食在前不如美色誘人。誤國啊誤國。
“好吧。”封邕輕笑一聲，“如您所說，味道還不錯。”
那邊素思背景音已經切歌了。安林看差不多時間，便讓人把主食送上來。
順便還送上了手套。
“這個是……”
“呃，漢堡，我從我認識的外國朋友那兒學來的。”雖然這麼說，但還是覺得有些小尷尬，哪個朋友？麥當勞還是肯德基？要不然是德克士？“挺方便的，手拿著吃就可以。”
封邕沒說什麼，隻是配合地學著安林的樣子抓起了漢堡往嘴裏送。畢竟不完全是安林一個人做，這道主食比湯要美味。主廚親手幫忙煎的肉排外焦裏嫩鹹度適中，醬汁也是廚房的大廚們調製的，安林做的大概就是把這些夾在一塊了。
咬下一口，唇齒留香，意外好吃。
注意到封邕眼中驚訝，安林鬆了口氣：“這個味道怎麼樣？”
“比剛剛的蘑菇好吃點。”
有夠苛刻，隻是好吃一點嗎？讓這個家夥說句實話可真難，不是沒有意義的客套就是一點都不真誠的誇獎。
如果說漢堡是超出預期的驚喜，那最後的沙拉……怕是一場驚嚇。安林切的那些蔬菜水果慘不忍睹，淋上沙拉醬也沒拯救多少回來。封邕已經看穿真相，沒有再開口，歎口氣認命的把食物送進嘴裏。
不論如何，至少從中能確認這的確就是安林殿下親手做的。
封邕沒想到對方為了和自己改善關係會做到這一步。雖然繆天宮看似一直以來身居高位，但與外界疏離早已是眾人心照不宣的事實。他對外保持擁有的禮儀，並沒有想過與誰深交，至於之前矛盾深重的安殿下，封邕其實巴不得對方看見自己扭頭走。
沒必要，不需要。封邕雖然是國師，工作之外他並不想和什麼人有額外的社交關係。
畢竟，麻煩。
餐畢，各自放下叉子。安林手搭在桌邊，指尖輪流在桌麵上彈著。臨近結束，素思彈得是巴赫的曲子。安林記得編號……因為當初有朋友開玩笑一眼看去像是番號，BWV-846，那時候還用這個笑過明明是油畫卻莫名像現在CG厚塗的名畫。
“那個，這餐飯……我把你收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