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國，通過聯姻來提升政治地位的可能性太小了。每一個家族都沒有幾個男性後裔，和他們結為夫妻，幾乎不可能。
“但是你的學曆和能力，來做女婢什麼的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點？”
素思感到奇怪，她第一次聽安林這樣問話。如果從殿下是以後與他相處的時間來看，他們“認識”不超過五天。
“能力？”
安林想到剛剛自己讀過一遍的內容。
“做我身邊的主管吧。如果願意，我還挺想看你穿男裝之類的。”如果是作為侍女，素思甚至不能保留自己的姓氏，但主管就不一樣了，“不過一切都以你自己意願為先。主管這件事，我等一下就去找我外婆說。”
素思把手垂在身前：“雖然我很感謝殿下您對我的厚愛。但是……我暫時並沒有長期留職宮中的打算。”
一旦成為主管，便從此進入君主所在體係之內，想要轉出進入政治體係就很難了。相反，隻是一個婢女，並不會影響未來工作，反而能通過這個平台見到許多高層人物，了解更多內部信息。
“素思，我知道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今天我也和你實話實說。”安林坐在椅子上抬頭望著桌前的女子，“我什麼都不記得，並不代表我對於周圍的危險一無所知。這本書那麼厚，裏頭有這麼多錯綜複雜的家族關係、體係構成。我一個人應付不來這個。你已經在宮裏麵待一年了，還有兩年就走，可這兩年期間，隻有你是我最能信任，也對我幫助最多的人。”
“殿下，會為您效忠的人有許多，並不隻有我一個。”
“但眼下，隻有你一個。我不需要有太多人幫我，有那麼一兩個忠心耿耿的足夠了。”安林殷切抬頭望著這個姑娘的目光，“你是嗎，素思。”
素思回望，目光之中，波瀾不興。
她說：“我恐怕，不是。”
安林有些失望。
仔細一想，在宮裏頭工作也不是一個多有前景的職業，混得好也就那樣，混不好該受的懲罰一樣都不會少。就算真的能力出眾，歸根結底還是受人管轄。
換安林在政係和皇派裏選，他也選政係。
“哎，我連大餅都沒法畫給你，確實也麻煩。要不這樣，素思，”安林身體朝前傾了傾，“你呢，先口頭上升個職，什麼時候願意了，什麼時候給你算編製。行嗎？在此之前，你就算真打算走，也不影響你未來政治仕途。這聽起來怎麼樣？”
準確來說，素思並不能理解安林提出這種建議：“這對您來說很被動。你沒必要為了我專門安排這個事情。”
“可我是個懶出花的人。對於一個懶成我這樣來說，有一個像你一樣全知全能的副手再美好不過了。”
素思盯著安林看了很久，想透過他的目光獲取更多信息，然而最終，卻隻能認定她的上司是真的隻想找一個人來負責一切。
“就算您沒有這些安排，我一樣會好好負責處理這一切。請您放心。”
“一個熟悉的左右手，至關重要。我希望兩年以後你也能留下來。”
“這件事，我們可以等到兩年以後再說。”
安林覺得有道理，他伸了個懶腰從書桌後站起身：“現在我可以出去了吧！”他還想去找封邕呢。昨天都已經答應人家今天要去見他的。
素思看了眼行程：“是的，可以。不過在此之前，午飯時間，白家四子白頌沅會過來和您一同用午餐。在您沒有去濱州讀書之前，他是你的至交好友。”
“這個什麼時候約得，我怎麼不知道？”
“半個小時前，白家那邊打來的電話。”
“那我能讓他知道我失憶的事嗎？”
素思微笑：“不能。”
繼沈家、金家之後，又來一個江州白家。
滬州沈氏出相才，祖上大儒，四代朝臣，到了華國，這一代的女族長沈榮也不負眾望拿下了首相一職。
寧州金氏是憑軍功立足，族長金漸離年輕氣盛軍功顯赫，一直以來都竭力維護邊境安全。
再來就是這個江州白家，家財萬貫，聽說整個華國軍費有三分之一是白家捐助。白家如今的族長和女帝同歲，是同輩人，年紀大了，許多事情都交到小輩手裏，如今主要負責家裏事物的，是族長的長女。
也就是這個叫白頌沅的母親。
政治、經濟、軍事，三大家族正好一人把控一樣，要不然安林怎麼說做皇家的人一點前途都沒有呢，有權利的活兒都分到別人手上去了，他們安家和個吉祥物沒什麼差別。
“我都不認識那個白頌沅，要裝都不知道該從何裝起。”
“殿下隻要裝作拿鼻孔看人就行。您以前，對誰都是一張臭臉，放心，白先生不會發現您性情變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