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威晃晃悠悠的到了單位。別人都在忙著自己的工作。劉威無所事事,坐了一會,實在是無聊極了,便起身到窗前看看街上的行人。突然,他看見韓蕭天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進了糧食局大樓裏。劉威轉過身來,靜靜地想了一想,蕭天回來,有兩種可能,一是紀檢委或是糧食局找他回來,二就是天都那麵有動靜了,他回來可能來找自己的。從新偉找自己的跡象看,他很可能是來找自己的,要不,他不能這麼急三火四地找新偉來做自己的工作。如果是這樣,最好是不見他,讓他提心吊膽一下也好,煞煞他不可一世的狂傲勁。他的確是太狂了,從舉報查處到現在,他一次麵都不露,說明他還是不服氣的。想到這裏,劉威打開門,探頭看了看走廊,見走廊上沒有人,便鎖上門回家去了。
蕭天的確是來找劉威的。昨晚,劉威從新偉那走後,新偉便給蕭天打了電話,告訴蕭天:劉威沒有別的意圖,隻是希望把房子和工作給解決了,出口氣,尋個心理平衡,沒有非要告下去的意思。但劉威心中有氣,主要是蕭天你自己不來找劉威說說,顯然是在和劉威較勁,劉威不放心,怕你們報複他等等。新偉把兩下裏話的意思都說了,顯然是為了雙方都有麵子下的台階。這樣,蕭天才敢來找劉威,想和劉威當麵嘮嘮,把話說開。但他對自己還是不放心,他知道自己的脾氣不好,心理又憋著火,肚子裏又悶著氣,怕單獨嘮,兩下再談崩了。尤其是在這非常時期,談崩了,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於是,他想把魯玉貞找來一同坐陪,這樣會把握一些。
魯玉貞自然是沒說的。於是,蕭天便上樓去找吉鴻克下來,一同過去找劉威。敲了半天的門,劉威沒在辦公室裏,往劉威家裏打了好幾個電話,硬是沒人接,劉威沒在家。三人隻好一同出去吃點飯。
下午,劉威剛到辦公室裏坐下。小吉子看見劉威進了屋,便到魯玉貞的辦公室裏說了句什麼,接著便來到了劉威的辦公室裏。
“幹屁去了?吃飯找不著你。”小吉子推開門,笑嘻嘻地問道。
“拉倒吧,好事你們什麼時候找過我?”劉威不宵地回答道。
小吉子剛要說什麼,蕭天推門進來了,他說道:“上午幹什麼去了?劉威。”
“我能幹什麼?回家燒炕去了。”劉威麵無表情地說著。
蕭天忍著氣,沒有發作。他轉過身對吉鴻克說道:“你先出去,我和劉威單獨嘮會。”
小吉子轉身出去了。
蕭天坐了下來,掏出一盒紅塔山香煙,抽出一棵扔給劉威,自己點上一棵後,把一把精致的打火機扔給劉威。劉威把煙點上,把打火機扔還給蕭天。
蕭天抽了幾口煙,靜了靜心情,考慮應從那裏談起?劉威不吭聲。覺得沒什麼可嘮的。就是你整了我一場,我弄了你一把。很簡單的。
“劉威,我覺得咱們倆應該嘮嘮,這麼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的。”蕭天緩緩地說道。
“咱倆才應該嘮嘮嗎?我要是不弄天都那麵,你稀得和我嘮嘮嗎?”劉威反問道。
蕭天用手指彈了彈煙灰,沒說什麼。的確,天都那麵要是不亂陣角,自己根本用不著搭理劉威。看你能怎麼地?可現在不行了,穩不住劉威,天都那麵就炸營了,那可是一棵定時炸彈呀,他就揣在懷裏,是要命的。這才逼的蕭天不得不彎下腰來親自來找劉威。
“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說實在的,我覺的我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蕭天緩過神來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這麼說話,意思是我這人良心不好整你了唄?”劉威盯著蕭天問道。
“我認為你不應該整我的。我都回家了,你弄我幹什麼?”蕭天氣憤不平地說道。
“如果你在公司解體時,把我的帳處理了,按正常處理,我能不能有今天?我的帳有什麼不好算的拉手事嗎?糖在那甜,醋在那酸,所有的後患不都是你留下來的嗎?”劉威語調高了起來。
“當時咱們倆都在氣頭上,剛吵吵完,我怎麼給你結?恰好這事索局長知道了,他說不用我管了,他給你結,你說這事能怨我嗎?”蕭天攤開兩手表示冤枉地說道。
“你意思是說怨茂祥唄?好,我告訴你,我前幾天找茂祥時問他:我的帳到底差什麼?他說:什麼也不差。當時他責呈廷文局長給我結帳。我找廷文時,他又推說是你要給結帳,你自己說說我怨誰?”劉威氣憤的用手指劃著蕭天說道。
蕭天很不滿,說道:“什麼時候學的說話用手比劃人了?”
“對不起了。一說這事,我就氣炸了肺。我問你韓老板,你說我舉報的事,那一個是你帶我了的?那怕是給我點稀的也行?我不說你們有多黑,九二年的事至今幾年了,我告你們什麼了?你們四處說我亂告狀、好告狀,我敢告你們嗎?你要不是逼我走投無路,我敢動彈你們嗎?我忍氣吞聲,你們還這麼治我,是不是有點多行不義必自毖了吧!”劉威恨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