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主任等人找魯玉貞核實成誌高承包繳稅情況的當天晚上,蕭天揣上一萬元錢到了縣稅務局柳傳浩局長家。稅務局住宅樓在這小縣城的建築是最為豪華的。地段緊靠市區最中心的黃金地段。小城鎮的風氣,一般是本局的局頭不和本局人同住一個樓。似乎是有避嫌的意思。中國人的傳統是遠親不如近鄰,鄰裏鄰居的不好意思,工作不好開展。而老百姓則有另一番議論,那就是不方便。什麼事都不方便。局長的應酬多,親戚朋友也就多。出出入入的,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呢?柳局長沒有另擇它地,選擇了本局的住宅樓,和本局人同住一棟樓內。原因之一就是鎮內再也沒有比稅務住宅樓更好的地段,更好的裝修了。住處可是一輩子的事。局長的位置,不可能幹一輩子的。柳局長是一個特別實際的人。
蕭天的到來,是事先預約的。宋處長在接到成誌高的電話後,馬上就給淄新縣稅務局的柳局長掛了個電話,告知當晚蕭天去麵談事情的經過和情況。請柳局長無論如何救救駕,包括蕭天自己的事。老朋友了嘛,危難時候,拉老兄一把。宋處長學了一句電影《南征北戰》的台詞,逗得柳局長哈哈大笑。一句話,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晚上讓蕭天來家吧。我需要掌握第一手情況和他當麵談談。
進了柳局長家,蕭天才發覺自己的房子,裝修花了八萬多元,夠氣派豪華的了。但跟柳局長家一比,總覺得少點東西。什麼東西呢?自己家裝潢的富麗堂皇,顯得豪華無比。而柳局長家呢,一進屋,一排高達一百五十公分大米毛的玻璃魚缸,整整布滿了所有剩餘的空間。各式各樣的熱帶魚,最大最長的足有一尺多長。最小的魚,五顏六色,足有幾百條。它們成群地快速遊動著,讓人目不暇給。各種型狀的預熱管、加熱管,閃著紅、黃、藍、綠的小彩燈,不停變幻著,仿佛是置身於海洋中。那遊動的精靈,顯現出主人對生命和生活的熱愛。這是一種情趣,一種高雅文化的特征。
雕花的仿古紅木家具和明亮寬大的大廳,形成一個對比。不僅顯得富麗,而且體現出高貴。
這樣的裝修、擺設,不低於我裝修的造價。可這裏顯現出一種文雅和高貴的氣氛。而我的房間,除了證明主人富裕有錢外,真的就看不出主人是幹什麼的。蕭天心裏不由地讚歎起來:“這房間布置的太漂亮了。”
“馬馬虎虎吧,閑著沒事,養點魚,消磨消磨時間。”柳局長請蕭天坐下後,從茶幾桌下麵拿出一套茶具來,沏上茶,放在了蕭天麵前。宋處長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嘛。
簡單地客套了幾句後,馬上轉如正題:“柳局長,有件事求你幫幫忙。”蕭天說道。
“我知道一點。請你當麵談談是怎麼回事?我好說話。”柳局長不置可否地說著。
“九二年,糧食體製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渡時,利用政策寬鬆的條件,掌握一點方便權利的人,都做點小買賣。就象現在鐵利處長做的買賣一樣,通過一點關係,搞出一點計劃指標糧,然後,轉手賣議價,成全了不少人。這在當時是很普遍的事。用當時的話叫做官倒。鐵利處長在虎頭溝弄了點糧,經過我手,賣到天都去了,買不在咱這買的,賣也不是在這賣的,隻是通過我的帳走一下,把錢直接彙給鐵利了。現在,糧改分流,以前和我一起幹的會計,在這次分流中被分下去了。所以,心懷不滿,四處告狀,舉報說是我偷稅。前天,稽查的同誌找我做了筆錄。我知道說出鐵利處長不太好,所以,就沒說出是誰的。讓鐵利處長直接找你。請相信我,這一塊絕對是鐵利的。我個人也有一塊,是我愛人做的買賣。不過她當時是在議價公司承包,不開工資,帶四名職工,上繳利潤三千元。當時,她也沒弄明白利稅是怎麼回事,隻是借議價公司的名,沒辦任何執照,和公司口頭協議,由公司用這三千元利潤代繳稅錢。因為她帶四名職工不給開資,給議價公司節支了近三萬元。公司也同意這麼做了。誰知公司沒給代繳,這次也把這個問題舉報了。我對稅的問題不太了解,所以,請柳局長指點指點怎麼辦好?”蕭天誠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