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縣長主管縣財貿,和省財政經常打交道。和宋鐵利處長很熟。涉及到宋鐵利處長時,勾縣長一定會出麵說話的。到時,在縣委常委會上,自己就多了個幫手。這才是找勾縣長過來的真正目的。
勾縣長對糧食局出現上訪告狀的事,略知一二。在改革時代,出現這種情況是很正常的,不足為怪。但稅務局跟著摻和一起查,倒是有些不理解。當聽到有人偷漏稅達幾十萬元時,她感到很震驚。這是觸犯了法律。決不能姑息遷就。
“這件事一定要抓緊落實,盡快把稅款補繳入庫。這關係到地方財政收入的大問題。”勾縣長馬上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至於違法不違法的是另外一回事。能把錢的問題抓住,這才是勾縣長要抓的問題。
水書記說:“這是一起性質很嚴重的案件。可以說是一起重大的偷稅案件。稅務部門做了大量的工作,問題的性質已基本定了下來。營業額達幾百萬元的偷稅案,在我縣尚屬首次。尤其是個人偷漏這麼大的稅額。已完全觸犯了法律。應當追究法律責任。因此,要盡快落實責任人,查清問題的原委。當然,涉及到法律的事,我們還是要慎重一些。下一步工作,我基本同意稅務局黨委的意見。采取一切辦法,盡快找到當事人。這樣才能揭開這個謎,是不是偷漏稅的事,就會查清了。暫時不要聲張出去。待問題查清後,我們再向縣委常委彙報。”水書記就下一步工作談了看法和意見。
廷文找魯玉貞經理安排劉威工作時,遇到點阻力。
“快拉倒吧。我可不敢要。”魯經理一口回絕了。“糧食局的幹部,以前是局領導,現在歸我領導,這可不行。”
魯經理沒好意思說劉威告狀的事。隻是以劉威是局機關老資格幹部,下到企業不好領導為由,推托著。
廷文明白其中的過節。魯經理跟韓蕭天的關係是曖昧和不公開的秘密。如今,劉威告韓蕭天的事,是盡人借知的。魯經理怎麼能要劉威呢?但現在不是她要不要的問題,而是為安排劉威,滿足劉威提出的工作要求。做好劉威下一步的工作。或者說是滿足哈局長和茂祥局長的麵子,才做出的妥協。
“這是局黨委會定下來的事。”既然有那麼複雜的關係背景,多說也是白費嘴皮子。廷文不願多說什麼,開口就搬出了局黨委研究定的,接受就是了,別說沒有用的了。
魯經理知道自己的拒絕是不起任何作用的。隻是心中不滿,才開口發泄著。“看著吧,我也快成被告了。”她笑了笑自嘲道。
所有的事都朝著即定的方向發展。隻有劉威人為地躲避著這一切。他希望自己點燃的這把火,越燒越旺。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是一場正義和邪惡的較量。他感到了自己身邊的空氣都是緊張的,感到了自身的生命無形中受到了威脅。他清楚地知道,他在這四個月裏的日日夜夜,企盼的就是這把火能燃燒起來,那怕是燒掉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工作、生活、無聊的日子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人格的屈辱得以釋放,是人的那種精神,死也要爭口氣的精神力量使然。他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屬於他,他做人的一切、做人的尊嚴,被人人為的幾句話,一個微乎其微的小動作,就喪失了一切。人真的就這麼脆弱麼?不,他現在感覺到了,人是主宰自己的神。人的個性是自己生存的根本。仰仗他人,隻能是依靠他人的鼻息屈辱的活著罷了。如今,他的抗爭,就意味著自己的生命在另一個空間裏得以發展。這樣的經過是刻骨銘心的。是他這一生中永遠不能忘記的。抗爭,讓自己的生命綻放出一點點火花。雖小,也夠他品味今生。也讓他今生無悔了。成也罷,敗也罷。做人,自己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