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喝這老些?”茂祥故意把包徵說成是喝多了,才說的髒話。
老江不管那些:“喝什麼喝多了?他這是有氣,借酒撒酒風呢?索局長這還看不出來嗎?”
“是嗎?”茂祥表現出很吃驚的樣子來。
“那可不。”老江今天可真喝不少。剛才又看了會熱鬧,挺高興。大嘴一咧咧地說道:“你們局長級的,讓個窩,再提拔倆個,還能收點賄,交個人情。這糧食局的破股級幹部,還弄個二線,頭一回聽說過。”
“是啊。我知道,這是包徵對我有怨氣了。不怪他罵,是咱的工作沒做好,挨罵兩句,就罵兩句吧。”茂祥很圓滿地把場圓了下來。
正說著,包徵叼著煙卷又進屋了。進屋就笑嘻嘻地對茂祥:“對不起了,對不起了。剛才喝多了。”
茂祥見包徵沒有剛才的氣憤樣,認為多少是醒了點酒,也就不去計較了,笑著說:“怨我,怨我。我的工作沒作好,咱們都是老同誌了,說起來也是老感情了。”
茂祥盡量往老朋友的份上靠,意思是多少給點麵子。誰知,包徵的臉就象是演戲一樣,剛才還笑嘻嘻的笑臉,一下子就變色了。
“啥老感情啊,他媽的這感情都不如上洗頭房,花五十元,摸摸小姐的屁股來的實在。我這人,最他媽的不是人,跟誰都沒感情,翻臉就不認人。”包徵又罵上了。這回罵的是自己。會說不如會聽的,明淨是在罵茂祥呢。
“行了,行了。”這回是老江打了圓場。罵兩句,出出氣,就算了。再鬧下去,對誰都不好。
於是,他撤開了話題:“明天二十九了,索局長找個車,咱們下鄉去買幾隻本地小笨雞,怎麼樣?”老江問索局長。
“看看吧,不知車有沒有空,我也得買幾隻小雞,孩子今年過年都回來。”
茂祥不願看包徵這麼鬧下去。撤開話題,嘮點別的,緩和緩和氣氛。
包徵可不幹了。他今天純心是和茂祥過不去。
“哎呀,索局長,我剛才還說人沒感情呢,看來,不光我一個呀。今天都二十八了,怎麼往年那些送雞送魚的那去了?一下台,怎麼就都送別人家去了?得了,索局長,今年你就甭等了。該送的早就送了。你明天去買雞,我拿這些錢給你了。就頂我給你買的雞過年吧。”
包徵說著,從兜裏掏出兩張一百元的人民幣,硬往茂祥手裏塞。
“別鬧了,別鬧了。”茂祥的臉有些掛不住了。起身走了。
“老包,你真行,你也太能埋汰人了。”老江哈哈一笑走了。
劉威在那靜靜地看著這幕鬧劇。包徵見人都走了,就過來趴在劉威的辦公桌上問;“怎麼樣?小老弟。”
“行。你寒磣人都寒磣到家了。一回就行了唄,你還弄個二茬帶回爐的。”劉威不懷好意的笑著說。
“我那趕上你啊,聽說你拽人家襖領子,跟人家叫號,要說噠說噠,你當我不知道啊!”
看來包徵知道劉威和茂祥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實在是虛構的太多,誇大其詞了。叫號的事是有,拽人家襖領子的事,純粹是編造。
“你小子不善。你要不那樣,你以為能讓你上班呀?這年頭,你不幹他們,他們就不知你是他爹。”包徵恨恨地說道。
“快別那麼說。我完全是領導照顧,不和我一般計較就是了。”劉威說道。
“拉倒吧。你要不抓住人家旮旯哈,人家能放過你啊?你的帳還沒結吧?你得小心點。我他媽的回家的人,我怕他?走!咱倆喝酒去。“
劉威和包徵喝了半宿的酒。回家時,已是半夜了。
茂祥今年的春節,過的一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