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豪華壯麗的豪宅,如今已是殘破不堪,碎磚瓦還在伴著灰塵零落著。村長在其中灰頭土臉的站著。血跡,發膿的傷口,淚水,全都像被打上石膏一般定格了。地上,屍橫遍野。有鴿子的,也有人類的。村長的夫人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微張著嘴,不解的神情成了她最後的表情。親人,傭人,屍體疊在一起,還有在地上已經無法說話,喘著最後粗氣的。家具,地板,橫梁,充滿了劃痕,有戰鬥過的,也有人們在地上絕望的摳出來的。“為什麼,是我養大了你們,是我訓練了你們,而最後你們卻把我給毀了!為什麼衝著我不放!”村長踩著一個屍鴿,任它發出淒厲的叫聲,咆哮悲憤而又無奈的質問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這幫怪物!你們這幫惡鬼!”激憤的村長猛地一用力,屍鴿發出最後一聲慘叫,化成了爛泥。泄憤後的村長虛脫般的靠在椅子上,拉起袖子。看著自己手臂上碩大的傷口,膿水活著灰塵宛若泥水,肌肉組織清晰可見。“不..我還沒有死..沒有,會有辦法的..皇城的醫生..不,應該找安德魯神父,他一定有辦法..我該走了,我要走了..“村長站起來,扯了一塊布綁住傷口,便向地道走去。“啊。不對,我的錢,我的支票..“村長急忙轉身想去打開錢櫃,突然感覺腦袋昏昏沉沉,踉蹌著走了幾步,跪倒在地,“該死..水..我要水..“村長的意識開始朦朧,最後猛地栽倒在地。
惡人終有惡報嗎?無人知道答案,因為當悲劇上演時,從不挑剔對象。此時的村子,有太多人在一角卷縮,哭泣,惶恐,或是無助的等待死亡。
隨著砰的一聲,屍鴿撞死在臥室的鐵門上,阿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但已經發生的永恒悲劇卻無法再改變。阿傑的父親與妻子在幾周前分開了,妻子跟著皇城的軍官跑了。阿傑父親無法承受這個現實,他一直認為他們是深愛的,盡管不富裕,盡管很艱苦,但他相信他們會度過的,可最終他那不切實際的夢終於破碎了。在那天,他感到失去了一切,於是開始酗酒,而脾氣也開始越來越差。家庭暴力理所應當的降臨在阿傑身上,每次看見父親帶著醉意的推開大門時,阿傑總是如驚兔一般的躲在床邊,父親隻要一不如意,或者來了興趣,便是一頓好打。
日複一日,阿傑哭幹了淚水,他失去了媽媽,而爸爸也變了。是就此毀滅沉浸在黑暗,還是轉而求取希望,阿傑選擇了後者,帶著不屬於他那個年齡的成熟老練。在村子裏和大人打成一片,甚至成了孩子眼中的領導者。孩子們覺得他能解決一切,而誰又能明白他擁有不了一絲屬於家的溫暖。阿傑一直早出晚歸,為了避開爸爸,家對他隻是一張不安穩的床。他渴望快快長大。
父親一直都在喝酒隻要他清醒到足夠認清酒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集會上,隻有阿傑代表家裏出席了,人們早已習慣,15歲的阿傑儼然成為大人們眼中的大人。
今天是阿傑第一次這麼早回家,在危險來臨時,一直認為不早需要家,不早需要自己那個酒鬼父親的阿傑,還是第一個想到了在家尋找庇護。衝進家門後,正在飲酒的阿傑父親正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看見阿傑,氣不打一處來。“你小子這麼久都跑哪去了,看我不教訓你!”“不..爸爸,你聽我說!”阿傑大聲呼喊著,父親反而更生氣了,拿起木棍便要打阿傑。“啊!”父親的棍子一點也不含糊,打的阿傑身上,立刻紅了一大塊。阿傑感到鑽心的疼。這個瘋子,我..為什麼要回來..阿傑不再像以前一樣哭泣,隻是在心裏罵著自己的愚蠢。“姑姑哇啊!”啪的一聲,一隻屍鴿撞碎了窗戶,直奔阿傑而去。父親看著這景象,感到頭一陣劇痛,猛地清醒了。“阿傑快跑!”父親一棍子砸向鴿子,但是滿是酒精的腦袋已經打不準了。“爸爸..”阿傑第一次感到父親的關心,封閉良久的心好像冰川遇到了烈日,慢慢的化開了。淚水不覺淌了下來。阿傑趕緊朝臥室跑去,突然,他覺得屍鴿似乎不再追逐他,轉過頭看,糟了,屍鴿衝著父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