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小辰,該喝藥了。”
月海市第一人民醫院高級病房中,一個麵色清秀的少年雙眼癡呆嘴角還在不斷的流口水。一旁雍容華貴的夫人坐在床邊,耐心的為陸辰喂藥。
說是藥,可銀碗中盛著清澈明亮的水,還在冒著騰騰的熱氣。貴婦人甜甜一笑,直接將碗中的滾燙的開水順著陸辰的嘴一股腦灌了下去。
“啊啊,好燙,這藥好燙。”
滾燙的熱水下肚,頓時燙的陸辰在床上跳了起來。一旁的中年男人眉頭緊皺著,以審視的目光盯著少年的每一個動作神情,生怕有絲毫的遺漏。
“好像真的傻了,要不叫護士來吧,這個野種又拉下了。”
貴婦人也皺皺眉頭,附在中年男人耳邊私語。整個高級病房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臭味,那時大小便失禁的陸辰的“傑作”。
中年男人名為陸向文,是陸辰的親大伯,他的身上有一種不可言說的威嚴之氣,擺擺手道:“不行,再灌一碗。”
“可是他都喝了六碗了,再喝下去,恐怕就真的鬧出人命了。反正還有三天的時間了,咱們早早的將錢轉移了,就算他是裝傻也沒用。”
貴婦人張淑小聲的建議,可是一看到陸向文那冷冷的目光頓時慫了,又拿碗去盛開水。少年的鼻子上還掛著兩溜醒目的鼻涕,好奇的四處張望,渾然沒有意識到什麼。
“小辰乖,小辰最乖了,喝了這碗藥 就能跟嬸嬸回家了。”
張淑剛拿起銀碗要給陸辰灌第七碗開水,一隻手按住瘦弱的陸辰,另一隻手抬起來就要灌下。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身材高挑,神色冷傲的女醫生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病人有沒有乖乖喝藥,怎麼這麼臭,他有拉下了?”
身後跟著一個嬌小的女護士,聞到彌漫在病房的臭味連忙捂住鼻子,這時張淑的神色有些慌亂,想藏起銀碗。小護士嫌棄的走到陸辰跟前,無意中撇到張淑手中銀碗裝著的竟然是滾燙的開水,失聲道:“天哪,藥呢,你們不會在給他喂開水吧?”
這時美女醫生慕晚歌聞聲神色驟冷,走到陸辰跟前看到他的病服早就濕透了不說,嘴上赫然起了七八個水泡!不僅如此,她還在地上看到淡淡的黑印,湯藥的去處不言而喻。
“我,我看他喝藥嗆著了,所以給他喂水衝衝藥味。”
張淑感到心虛的向後退了一步,慕晚歌手疾眼快一把奪過銀碗,銀碗中的水還是滾燙的,即便是濺出的開水都在慕晚歌的手上燙起一個水泡,而整整六碗開水灌進陸辰的嘴裏,效果可想而知。
“我還從沒見過給病人灌開水的。”
慕晚歌將銀碗丟在桌上,細心的為陸辰輕輕擦拭掉嘴角的口水。這時陸向文冷哼一聲,不悅的道:“我看他已經沒什麼毛病了,已經可以出院了。待在醫院花了我十幾萬,我這個做大伯的也算仁至義盡了。”
“病人還在觀察中,沒有我的允許絕不能出院。”
慕晚歌當仁不讓,她心中的惱怒幾乎都寫在臉上了。明明是陸辰的親大伯,可是卻百般為難,擺明是想讓陸辰死。
三個月前出車禍的陸辰被送到月海醫院時已經奄奄一息,若非院中大夫醫術高超才救回一條命。可是即便手術成功,陸辰還是昏迷了兩個多月,醫院甚至定診為假死狀態。
三個月來,所有人都放棄了,甚至陸向文兩口子要求安樂死都被她回絕。經過慕晚歌三個月的悉心治療,三天前陸辰終於醒了過來,可是整個人變得迷迷糊糊,跟個智障兒無疑。
可即便是這樣,陸向文一家還是不放過陸辰,前天晚上陸向文的兒子陸羽甚至偷偷拔掉了陸辰的氧氣管,差點導致陸辰窒息死亡。
這一切慕晚歌都看在眼裏,對陸向文一家也是厭惡到了極點。
見慕晚歌的態度這麼強硬,陸向文雖然不滿,但還是強擠出一絲笑容,笑道:“你們院的王副院長可是我的好朋友,我們經常一起吃飯。哦對了,還有張院長,他還是我師哥呢。慕醫生,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讓陸辰出院?”
這時陸辰癡癡一笑,似乎怕有人跟他搶一般,一把奪過桌上的銀碗就開始往嘴裏灌。一邊灌開水,一邊大喊道:“藥!藥!我要喝藥!”
說罷又是一碗滾燙的開水下肚,這一舉動嚇得小護士趕緊奪過銀碗,生怕陸辰再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