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8(1 / 2)

秦舞陽的長劍沒有刺到江女身上,卻是刺到了江女身後一個士兵的胸口,那士兵本是拔腿想逃,怎奈秦舞陽眼尖手快,他剛起身來便被傷痕劍在胸前捅了一個大窟窿m/

江女顫抖地回過頭,看見了一張哀怨的臉,那士兵嘴角淌出一股濃濃的熱血,他臉上掛著一抹似苦笑,又好似嘲笑,用含渾不清的聲音問道:“既然活不下去,做了好人又有何用?”傷痕冷哼一聲,長劍一扭,絞碎了他的心髒。

江女在那士兵倒下之前,撲通一聲,跪倒在他身前,傷心欲絕的懺悔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對不起,對不起。”

秦舞陽嘴角的那抹嘲笑更濃了,他劍風獵獵縱橫穿梭,砍瓜切菜一般橫行在那幾百名士兵之間,忽忽片刻,整個現場橫屍累累,血浸滿地,那燒村的大火還未熄滅,那縱火之人全全伏屍當場,傷痕殺完最後一個士兵後,望著遠處七魂出竅的江女,冷冷笑道:“你知道嗎?殺手出劍後,必須殺光所有的對手,劍才能入鞘。”

“那你為何不連我也殺了?”江女也冷笑,她反問。

秦舞陽說:“我不會殺你。”

“你不會殺我,我會殺你。”江女還是一副冷笑,秦舞陽搖了搖頭:“以你的個性,不適合做殺手,所以你殺不了我。”

“我不會殺任何人,但除了你。”江女回答得很堅決,也很自信:“如果今天你不連我一起殺了,那早晚我會殺了你。”

“夜深了,休息吧。”秦舞陽看了看那漸漸熄滅的火光,收著劍,轉身離去。

這一夜,或許是一個結束,或許是一個開始,沒有誰能說得清道得明。

殺手的路,總是坎坷而充斥著血雨腥風。

但是隻要選擇做了殺手,便亦沒有回頭路可走。

殺手的大忌,就是與官家作對。

而今夜,這個殺手,卻犯了他職業生涯的大忌,為了一個愛著別人的女子,殺死了那麼多官軍。

四年以來,她原來早已忘了我?

江女茫然走回村民堆中,全場到處是嗚咽悲切的聲音,她摟著嬸娘的屍身,臉上卻沒有了一絲淚花,而邊纏繞的卻是嬸娘那句句忠告:“男人是世界上最凶狠的動物,一定要防男人。”

是麼?

那秦舞陽的所做所為正正印證了這句話的可信度麼?

但是有的男人卻是很好的,比如說爹爹,比如說杞郎。

想到杞郎,江女的臉上又流露出了一抹難得的溫柔,多少難忘過往,此時浮上心間,讓她的回憶變得柔美了許多。

那年的五月,槐子花開。

出落得像一枝槐花一般清麗動人的江女,隨父親去到了京城鹹陽,當時的鹹陽是繁華之地,到處盛開著白豔豔的槐花,他們拜訪的杞府的後院就有一棵很大的槐樹,花開豔麗,引得蜂蝶飛舞,那槐花樹下坐著一位白衣少年,手捧竹簡正在專心的讀書,清風撫過撩起他那垂肩的秀發,秀發下,是一張明眸皓齒的俊臉。

像是應了心靈的召喚,少年回過頭來,雙眸瞄向了正在廊邊發著花癡的少女,四目相對,兩顆害羞的心髒砰砰跳躍著。

少年一怔。

那廊邊輕倚的女孩,青衣嫋嫋,秀發柔柔,大大眼睛像是一泓春水,小小的嘴唇卻似一顆櫻桃,皮膚白裏透紅,竟似吹彈可破,尖削的下巴光澤雪亮,細長的皓頸上掛著一枚綠鬆石,襯著她那雪白的肌膚,看起來唯美動人,讓人不舍挪眼。

彼時的江女剛過十二歲,而杞郎已有十六,這一對少男少女就這樣,在槐花樹下的一眼,記住了彼此終生。

少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你好,我叫杞郎,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孩,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嗎?”

“我美麗,你就與我做朋友,如果我不美呢?”少女明明很開心,卻也裝出很生氣的樣子,她想為難一下這個少年。

少年卻嘿嘿一笑,抬手摘下了一枝槐花,健步款款,向少女走去,他走近時,她嗅到了他身上散發的書簡香味和槐花的清香,這幾欲讓她醉去,少年把手中的槐花伸到她眼前,微笑如同暖陽:“這花枝上一共有十幾朵花朵,你說哪朵更漂亮?”

“額,當然是一樣漂亮啊!”

“那你最喜歡哪一朵?”

“廢話,當然都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