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手忙腳亂的從背包裏取出繩子,他先在自己的腰上打了個結,然後又把繩子扔給李魚魚,她也綁在腰間,最後是我,這樣我們就被連在了一起,彼此間繩長兩三米,不會輕易被河水衝散。
轟鳴聲越來越響,我已經漸漸很難聽清楚另外兩人的說話聲,又遊了十分鍾左右,我終於是看見了那個瀑布。一時我有些失神,眼前的場麵有種海納百川的氣勢,我站在樹上看到的那些河流都在這裏彙合了,在交彙點上又被一道懸崖截斷,由此形成了瀑布。
瀑布就像一張巨獸大嘴,吞下十多條河的水量,水裏攪拌著數以千計的動物。
“那...那邊...那...邊...”葉城大吼著。
我聽了許久也沒搞清楚他說什麼,最後從他的口型上才知道了他的意思。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們所在這條河是瀑布最左邊的一條河,因此我們的左手邊還有河岸,葉城的意思是往河岸那邊遊去也許還有一線生機,要是被河水衝到了交彙處的最中央,那一切就真的完了。
現在交流也聽不見,我帶頭悶聲行動,河水已經急促到一秒把我們衝出去幾米,想要垂直靠岸已經不可能,隻能一邊往河岸靠一邊被衝向懸崖,隻希望能在落下懸崖之前靠岸,然後抓住點什麼東西。
所幸的是我們在就要掉落的時候終於到了岸,並且抓住了一塊大石頭,身後那個黑影也不見了,大概它也怕掉進瀑布。
“怎,麼,辦!”葉城長大嘴巴對著我,一字一句大吼。
我的耳膜已經被水聲震得發疼,不過我和葉城極其熟悉,不用花費多久就能讀懂他的唇語。我四處觀看,也沒了主意,水流已經急促到不能回頭,也不能上岸,更不能掉下瀑布,但是一直掛在這裏也不是長久之計。因為這塊石頭上麵布滿青苔,滑膩無比,加上水流一直凶猛的衝擊我們的身體,抓著它十分費力,很快我們就會力竭脫手。
最後我指了一下石頭,指指繩子,又指指身下的懸崖,葉城先是搖頭,最後才同意。我拿出一捆新的繩子綁在石頭上,一咬牙沿著繩子往瀑布下攀爬。這是一個極其冒險的決定,因為不確定的因素有太多,比如石頭那麼滑,繩子真的能綁的牢固?又或者這根繩子能承受三個人的重量嗎?但是我們別無選擇。
我們列好隊共赴生死,我在最下麵,李魚魚在中間,葉城在最上麵,他的臂力最大,萬一我和李魚魚誰失手了,他隻要死死抓住繩子就能拉住我們,因為我們之間還綁著繩子。
下降的路極其艱難,水流的衝擊力太大,還好我們在瀑布邊沿,頭頂衝下來的動物屍體較少,不然早被砸死了。
饒是如此,我們爬了近十分鍾也還沒到底,根據水聲判斷可能連一半也沒有。
“樂...哥...我...不...行...了”李魚魚低下頭,嘴唇發白。
我停頓了一下,讓她踩到我肩膀上,我咬牙帶著兩個人的重量繼續往下爬,沒爬多久更糟糕的情況出現了。之前我一直踩著懸崖壁,累的時候還有個支撐點,可是現在我的腳下忽然空了,我沒處發力了,驚慌之下我手腳並用抱住了繩子。這樣一來,全身的體重就全靠雙手抓住,而且還有水流的衝擊力,李魚魚又掛在我身上,沒多久我就到了極限。
這時,李魚魚踩了我一腳,我抬頭一看嚇了半死,她竟然在解她腰間的繩子,她要和我們分開!我立即意識到了這意味著什麼,她不想拖累了我們!我又怒又悲傷,可恨的是不能騰出半隻手來製止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做這種蠢事。幸虧她疲憊到極致,手上脫力了,解了幾次也沒有解開。
真的沒辦法了嗎?!真的要死一個人嗎?!
我目眥欲裂的盯著李魚魚,腦子飛快轉動,想著一切可能的辦法,我甚至天真的用腳去踩了踩,希望懸崖壁再次出現,也就是這個天真救了我們。
懸崖壁忽然消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壁上有個洞,比如“水簾洞”。
這個念頭在我的腦子裏一閃而過,我心裏狂喜,這時我仿佛超越了人類的極限,身上又湧出來力氣,我把頭鑽進水幕裏一看,果然有個洞!我立即探出頭瘋狂的朝另外兩人說著唇語,葉城最先反應過來,他艱難的從包裏取出飛天爪,往洞裏一甩鉤住了牆壁。
我們倆使出最後的力氣帶著李魚魚,沿著飛天爪進了洞,在水簾洞裏我看到的第一個東西不是美猴王,是一把衝鋒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