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韓清熙一頓,好像的確如此,這聖旨還是小泠兒去給她求來的呢,想起泠兒,她眸色一暗,真想回長公主府。
“祖父與父親都有開國之功,祖父雖不管實事,卻也能在關鍵時刻左右幾分朝堂,夫人以為,誰會放棄拉攏呢?”翼然世子嘴角勾起一抹輕嘲。
韓清熙眨眨眼,他怎麼突然提起這些?
“我雖為世子,卻身有殘疾,不得上戰場,可我若有一兒半女呢,總不可能也是個殘疾的吧?”
韓清熙蹙眉,這人,咋詛咒起自己的孩子,等等,孩子?!
難道真的是皇上施壓了?
“夫人不必過於緊張,我,暫無生孩子的打算,隻是同在一個屋簷下,請夫人高抬貴手,與我相敬如賓即可。”
翼然世子說完又垂首看書。
韓清熙輕哼,這人,這話,好像巴不得趕緊跟她劃清界線,真真是沒有比他再討人厭的了!
等等,她不是最希望看到這種局麵的了嗎,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隻是,為啥心裏卻像被什麼堵住似的,嗯,一定是這裏太不溫暖了,一定是她太想泠兒,太想長公主府了。
皇宮,心音殿。
“娘娘。”身著暗色係宮裝的老嬤嬤掀開厚簾子進了來,嗬了嗬手,散去屋外的寒氣。
韻妃蓋著絨毯,半躺在貴妃椅上,一旁的小宮女正字正腔圓地讀著經書。
韻妃緩緩抬手,小宮女合上書,躬身後退出去了。
“這個丫頭聲音到是好聽得很,還是成姝有心。”
韻妃接過老嬤嬤遞來的香茗,啜了一口。
老嬤嬤聞言,也誇讚了幾句二公主的好話,順帶提到了皇甫成婧,見韻妃蹙眉,彎腰上前,壓低聲音道:“娘娘,老奴打聽清楚了,隻有柳嬪娘娘去過三公主住處。”
“她?”韻妃不屑地輕哼,將茶盅丟到案台上,茶盅晃了幾晃,茶水溢出不少,桌上一片水漬,“自不量力。”
老嬤嬤忙抽出胸前係著的手帕,擦了擦水漬:“娘娘,老奴就怕三公主年幼,被有心人利用了……”
“年幼?”韻妃輕嗤一聲,“想當年本妃都在戰馬上隨父出征了,真是沒用……”
“娘娘自幼聰穎過人,自是無人能比的。”老嬤嬤撫了撫鬢角,陷入回憶,“巾幗不讓須眉啊,娘娘當年的風姿,可是將皇上迷得……嗬嗬嗬嗬……”老嬤嬤吃吃笑了起來。
“乳娘……”韻妃嬌瞪了她一眼,“舊事就不必再提了……”
“是是是,老奴遵命。”老嬤嬤彎著眉眼,雖老眼昏花,卻還是捕捉到韻妃臉上那抹可疑的紅雲。
是的,韻妃臉色微紅,可那並不是老嬤嬤口中的將皇上迷到的自得或害羞,而是當年青澀的她反被皇上迷倒了,回憶起年輕時皇上騎馬的樣子,韻妃仍覺心跳加速。
隻是,皇上待她好,是因為她的父兄手握兵權,鎮守邊疆。
皇上心中裝的,一直隻有那個斥候的孤女。
若然沒有皇後,說不定,那孤女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哼,韻妃目光變冷,可憐的皇後娘娘,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天天讓那個神似許箏的董嬪在皇帝麵前晃蕩,這不是勾得皇帝愈發放不下那遠在皇陵的賤人!
罷了,罷了,皇帝的恩寵什麼的,完全不可靠,還是得實權在握最牢固。
“娘娘......”察覺韻妃渾身釋放的冷意,老嬤嬤不由心有餘悸。
“盯著偏殿,本宮倒要看看她能耍什麼花招,不過兩個短命的女兒,還以為有什麼大招!”
“是,老奴知道了,娘娘您莫動氣,二皇子,二公主三公主還都要仰仗您呢。”
“都是不省心的。”韻妃揉揉眉心,“皇後那邊如何答複?”
“三公主的好日子定在下個月初十,皇後娘娘的意思是,二公主這邊也盡管選一位駙馬為好。”
“下個月,真真是胡來!”韻妃袖子一揮,杯盞落地,“本宮嫁的可是公主,她以為是宮女嗎!”
“娘娘,如今朝堂上下都盼著皇上龍體安康,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了。”老嬤嬤為她順著氣。
“去我私庫裏給她挑些東西添妝,一式二份,成姝的也一樣。”韻妃握緊拳頭,任長長的指甲折斷。
“娘娘,可別紮著手了!”老嬤嬤急忙捧住她的手,“娘娘的心,老奴都明白,娘娘,也得讓三公主明白呀......”
“那個蠢貨,能不拖後腿就萬事大吉了。”韻妃咬牙切齒地道。
老嬤嬤搖搖頭,轉身去尋剪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