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虛弱到極點的時候會出現許多狀況,比如凳子太重移不動,窗台上的人太多,跳不下去。眼睛有時會看不見,有時會重影。神經模糊,思維混亂,甚至會搬起鐵床砸死睡眠中的同房人。
醫生穿這整齊的白色大褂在本子上記錄下如下幾行字:實驗體一號,實驗體二號,觀察期六周,情況穩定,藥效不明顯。實驗體三號,死亡,死因和用藥無關。實驗體四號,觀察期一天,藥效明顯,情況極不穩定,建議列入特殊實驗體。
深夜,一個人的大房間,他靜靜的躺在自己的床頭,冷冷的月光停滯在他臉上。他望向窗外,那裏沒有美麗的風景,隻有厚厚的鐵欄杆。突然他開始癲狂,抽搐,渾身劇痛,他知道,那個身體裏的惡魔又要出來作祟,上次它砸死了自己同房的苦難人,這次又不知道要去做什麼。他必須控製自己,他這樣咬緊牙關,任憑那劇痛在他身上如何舞蹈,都挺住了。
一夜的折磨,他的麵孔更加的消瘦了,看上去像一個吸毒多年的癮君子。淩晨八點,他準時的整理好了衣服,和桌子,他知道,送飯的人要來了。
那人有禮貌的送來了飯菜,放在他的桌子上。他對那人點點頭,拿起飯菜就吃了起來。那人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
“小夥子,別擔心,你的病一定會好的。”中年人放下這句話就走了。
病?我沒病,他提著渙散的瞳孔看那人關上了門。原本他是有名字的,但是他自己不記得了,絕大多數的人出生在醫院,但是他卻是出生在了監獄。
他的母親因為殺人案,被關入獄。那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懷孕了,不巧的是殺人案的被害人也是這個監獄的獄警,所以這裏的獄警對她同仇敵愾。她不敢說自己懷孕了,隻能默默忍受,最後奇跡般的生在了廁所,本想將他掐死丟棄的,但是,奇跡再次出現了,發現異常的好心獄警代替她收養了這個原本不該出現的孩子。
那個女獄警後來因為要結婚,不得不送他去了孤兒院,他就在那裏生活,那天孤兒院發生了火災,失蹤了十幾個孩子,之後就再也沒人知道他們的去向,即使是警方那裏,他們也成了未解之迷。
這個陰暗的屋子裏,難以想象,死過多少人。我也會死吧?我也被注射了那個藥,那個殺人用的藥。他一次次抵擋的劇痛,冷汗直流,希望今夜的疼痛快一點消失。它比昨天的更加猛烈,讓人難以忍受,仿佛全身的骨髓都在被蟲子咬。他瘋狂的亂叫起來,摔東西,丟扔房間裏的物品,最後用頭撞牆,用刀子割自己,直到血流不止才停下。
其他的實驗品都死了,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把他救活。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嚴肅的說道,其他的醫生將他台上了手術台。
一個醫生小聲說道:“他用刀子挖了自己的眼睛,這應該不是為了轉移疼痛吧?”突然,聽到這句話的人,血淋淋的手抓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啊啊!”醫生們趕快退後,他如同瘋狗一樣,橫衝亂闖。我必須逃出去,逃出去才能活命!他堅持這一個信念,疼痛可以讓人清醒,所以他用刀子挖了一個眼睛,隻是為了抵抗麻醉藥的昏睡感,最後他成功的找到了一個窗戶,跳了出去。